冯衔玉道:“你既看的如此明白,为何不自己出来指点江山?”
陶清客苦笑道:“既然已从权力圈中跳出来,何苦再跳进去!我陶家已经为此家破人亡,你们何必再苦苦相bī!”
苏澄道:“明珠即使埋在泥里也早晚会发光。你一生出来,就注定了是颖慧帝的儿子,风口làng尖上的人。你若是个庸才倒罢了,偏偏又是个人才,你自己说,那个正常人会放过你?”
陶小善突然说:“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先皇的宝藏行不行?”
三个人一块儿抬眼看他,小善又说:“宝藏一人一半,你们拿了赶快滚蛋,以后各不相gān!”
苏澄挑了眉道:“你做得了主?”
小善不屑道:“他的既是我的,我自然说的算!”
冯,苏二人诧异的看着陶清客,见他点点头,才不得不信了。
冯衔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你果真舍得?”
陶清客笑道:“小善不是外人。二位对我都如此厚谊,我实在难以两全,不如就听了小善的安排吧。如今各路诸侯都对冯将军开城掠地颇为不满,纪侯爷在南方也是四面楚歌,京城里的皇帝,最近突然整肃朝廷,扩军备战,二位何不先处理这些正事要紧?”
冯,苏二人听了,半晌不语,陶清客见他们神色多半是同意了,便笑道:“只盼这些财宝用到正处才好,二位何时取?”
冯衔玉道:“不必了,有你守着,我很放心。”
吃罢饭后,二人便起身告辞,苏澄突然说:“清客,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视你为平生知己,乃是肺腑之言,我带了琴来,你我合奏一曲可好?”
陶清客微笑点头,二人便在那月色之下,琴萧合鸣。
早chūn清冷的月光照在发白的竹叶上,和苏澄的白衫,陶清客的长发相映成趣,一时间天底下找不到如此的美景,如此的天籁之音了。
一曲奏罢,陶清客叹道:“唉,此一别当久已。我送阿澄你一句话吧:莫太痴。你聪明一世,自视甚高,对事对物又太执着,只怕遇人不淑,悔恨终身!”
苏澄怔怔道:“难道我一腔热血竟做错了么?”
陶清客又对冯衔玉道:“我也送将军一句话:莫太急。人道:抢打出头鸟。须得收敛锋芒,养jīng蓄锐,才可扎稳根基,厚积薄发。我言尽于此,二位听与不听,悉听尊便。”
冯衔玉郑重抱拳道:“听君一言,如醍醐灌顶。日后若有缘,再来讨教!”
看着苏,冯的人马渐渐远去,陶小善撇撇嘴道:“总算走了!还说什么再见,最好永远不见!”
陶清客道:“唉,他们永远也不会死心的。只不过现在时局混乱,根基未稳。待三五年之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过三五年清静日子啦!”陶小善说。
陶清客笑道:“你倒真聪明。不过今天你替我解了围,我该谢谢你!”
陶小善红了脸,道:“本来就是你的,有什么好谢的!”
陶清客轻轻说:“唉,没想到,还给你的东西,你又拿来救我了。”
陶小善没听清楚,只当他烦恼于冯苏二人的纠缠,便道:“你放心,我今后天天早起练功,两三年后,我也是武林高手啦,到时候有我保护你,什么苏啊,冯啊的,谁也不敢欺负你!”
陶清客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有道是: 明珠入世蒙尘土,热血丹青画江山。
胸襟无量度苦世,妙手回chūn续前缘。
孽缘偏生幸福家,痴心一片苦缠绵。
身世飘零原不知,qíng根深种两相煎。
第十六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六年过去。
这一日,陶清客正坐在镇上的酒楼—不醉不归居里,一边品着名茶,一边听大伙议论些杂事。只听一人道:“知道么,南方的平远侯纪昌玄称帝了,定都剑阳,国号为隆,自封为开明帝。”
一人道:“早知道啦,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啦。纪昌玄一扫江南,称帝只是早晚的事。不过他这个皇帝能当多久,就不好说了。北边的冯衔玉势力也越来越大了,听说他改武功为文治,国力日渐昌盛,屯兵居奇,也有意问鼎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