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陶清客憋红了脸问道:“请问老夫人要找谁?”
老妇闻言泪眼婆娑,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太子不认得我了,当年巨变之时,太子只有八九岁。老身乃金刀侯尤斩之妻文氏,昔日常常进宫陪伴长公主的。”
陶清客怔了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尤老夫人,在下失敬了,不知夫人找在下有什么事?”
“老身来给太子赔罪!”尤老夫人又哭起来,作势要跪下去,陶清客急忙慌慌张张站起来扶了。“尤靖龙那个逆子,背信弃义,弑父弃主,禽shòu不如,今天要在太子面前将他正法,老身再以死谢罪!逆子,还不快给我过来跪下!”
尤靖龙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慢慢地在堂前跪下。
说话间,尤老夫人抢过早已命人备下的家法,冲着尤靖龙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他也不躲,生生挨了几下。不料他骨头硬得很,虽然额头上流了血,却把茶盏粗的木棍咯断了,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便向后晕倒,众人忙大呼小叫的上前扶了,灌了几口茶,才慢慢缓过神来。
陶清客满头大汗,忙对她说道:“老夫人千万保重,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看看堂上死去活来的老太太,又看看堂下惭愧不语的尤靖龙,颇感头痛,便道:“老夫人莫要再伤心了,尤叔当年抛弃妻子,隐姓埋名十余年,都是为了我父子二人,真正该请罪的,是我才对。尤靖龙他另投明主,也是为国为民,事出有因,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他肯对您坦白,足见他对尤叔之死深有悔意,这份愧疚足够他痛苦一辈子了。请老夫人看在他是尤家唯一一点血脉的份上,饶过他吧。”
老太太抬起泪眼,呜呜咽咽说道:“太子如此宽宏大量,体恤尤家,老身更是无颜面对了。”指着尤靖龙骂道:“你这个畜牲,竟然bī死生父!今天要不是太子求qíng,我难饶你xing命。你今后要尽心尽力侍奉,听从太子差遣,以报大恩,听到没!还不过来磕头!”
尤靖龙闻言,也顾不得满脸鲜血,便要过来跪下,陶清客忙叫人搀住,道:“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在下受不起。只盼你日后能光耀门楣,不要rǔ没了你家的名声。”尤靖龙听罢更是满面惭色,再也抬不起头来。
尤老夫人怒道:“还不快滚!看到就心烦!”,尤靖龙才灰头土脸的离去。
神色稍平,老太太便拉住陶清客仔细打量起来,“太子如今已长成翩翩公子,丰神如玉,神似当年的皇上啊。”她叹道。
陶清客脸一红,“老夫人莫再称我为太子了,您是长辈,叫我清儿就可以了。”
“不可,怎能如此大不敬?既如此,老身便改称少主人,如何?”
陶清客搔搔头皮,发觉这个老妇颇顽固,拗她不过,便点点头同意了。忽然想起一事,便叫人去把阿珠和紫鸳请来。
尤老夫人当年与阿珠之母感qíng甚笃,如今见了她的女儿更是老泪纵横,搂住了啼哭不止。陶清客见这模样,心里也难过起来,忙劝开了,又把紫鸳指给她。老太太见了紫鸳的娇柔模样,欢喜非常,艳慕不已。
擦擦眼泪,指着身旁的少女道:“这是我的外甥女,名唤文静语。”那少女便羞怯怯上前行礼,容貌虽然平平,却另有一股温柔恬淡之色,观之可亲。
老太太左手拉了阿珠,右手携了紫鸳,爱不释手,俨然是一家人。屋里众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罗罗嗦嗦吵闹个不休。
好不容易她带了二女起身告辞,陶清客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就看到陶小善似笑非笑的站在角落里。
“站那里gān嘛,戏好看么?我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也不出来帮帮忙!”陶清客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想帮忙cha不上手啊,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关心,哪里还用得上我?”陶小善微微噘着嘴,颇有些酸溜溜的。
“呵呵,用得上,用得上。”陶清客笑着向他伸出双手,“来给我揉揉,头痛得厉害呢!”
小善拉着他坐到chuáng上,将他的头放在大腿上,轻轻地按摩起太阳xué来,陶清客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想不到尤靖龙的老母如此厉害,力气大的吓人,差点把我推个跟头,怪不得他怕的要命。”小善笑道
“她是将门之女,会些武功的,xingqíng忠烈,也知书达理呢。”陶清客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