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这只野猴子!?
看着门外唇红齿白冲着他直笑的纤瘦人影,徐晨曦就有股再把门板甩上的冲动。
他真怀疑这几十天江湖是不是无风无làng太平过了头,人人都闲到无事可做,要不这恼人的毛小孩跟那个理当日理万机的古大门主gān嘛老轮着在他跟前晃?还是说河gān了底船全触了礁,买卖做不成才得这般清闲?
「早啊,小夜夜,出门走走吗?我陪你。」扬着再灿烂不过的笑容,蹲踞在石桌上的雷羿朝人大力挥了挥手,面前的那张脸盘越是臭他的斗志可就越高昂。
不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知己」难寻哪。
窝里头清一色尽是一板一眼闹不起来的货色,无趣到让他连嘴皮都懒得掀,好不容易天可怜见送来个可供消遣的家伙,恰巧又前尘尽忘没什么qíng面顾忌,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哪舍得白白放过。
再说,他可是遵从老大谕令、光明正大地黏着人跑。
早?瞥了眼头上快正顶的艳阳,徐晨曦很确定自己这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想gān脆回房等饭吃算了,蓦然一个念头仍是将脚跨出了门槛。
「不敢劳驾,雷副还是去忙自个儿的吧。」
死小鬼,堵在这儿是故意扫他的兴吗?老套得连激将法都称不上,他偏不趁了这猴子的心意回房窝着发霉!
「gān嘛这么客气?反正我也没啥事,真要说有事就是陪你四处蹓跶啰。」看人没打消出门的意思,雷羿也跟着屁股拍拍一跃从石桌上跳下。
漫不经心在人后头跟着,虽然有那么点想伸手扶把走路像在飘的男人,念头数转最后还是作罢,谁叫这家伙现在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他可没忘了当初诸葛耿那老实头是怎么碰的一鼻子灰。
耿子是人老实脾气也温徐,换做他的话,难保还忍得住不拿拳头招呼,偏偏这家伙现在病恹恹地根本禁不起他一只指,为了自个儿好,还是少惹人为妙,省得有气无处发给活活憋死。
「……」斜睨了眼亦步亦趋跟在旁的破布花影,徐晨曦简直想一把拎起这只烦人猴子往该待的笼子里扔。
敢跟他说没啥事?难不成这几天在眼前晃的全是鬼影幢幢?
大前天的一身huáng、隔天换了个一身青、再昨天则是脸黑得比身上玄袍还要惨澹三分,衣色不同人不同,却个个全如丧考妣跨着张脸,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就只差没直接当着他的面抱起猴脚嚎啕。
「雷大总堂好清闲,莫非桌子上那堆已想着方法毁尸灭迹了?还是说要等人真哭给你看时才觉得兄弟们的诚意够了?」眉挑带着几分冷意,徐晨曦决定好心做回多事者,帮五色旗的众家儿郎们敲敲他们家老大的猴脑袋,顺道替这只猴子复习一下「总堂」这招牌是gān啥的。
「呃……」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雷羿不免怨恨起那些个专门跑来丢人现眼的啰嗦家伙,又不是没饭吃要死人了,gān嘛老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他做头儿的苛待下属,连碗饱饭都不赏才搞得一窝子全成了跟屁虫。
这不是?连这向不管他人瓦上霜的男人都满脸不屑地瞪他了。
「小夜夜,你太夸张了啦,什么毁尸灭迹的……那些芝麻小事jiāo给小旸旸就好了,哪用得着本少爷出马?」
「小、旸、旸?」语声微扬轻柔若幻,却是任谁也嗅得出几分危险味道,偏是有人依旧不怕死地大点着头颅得意洋洋。
「常跟在你身旁的那个?」
俊拔的形影在脑海里冉冉浮起,却是除了长相外一片空白,连个名姓都记不全,徐晨曦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
新来的吗?还是这猴子拿了哪个不相gān的诓他?
知所以还留着点印象,全因为那男人是唯一一个来见这小鬼还笑得出来的。
「对呀,小旸旸很厉害喔,什么有的没的他都会,本子看得比我快字也写得比我漂亮,心思缜密又比我有耐xing,手脚俐落办事牢靠简直无所不能,而且……」
「雷猴子。」
「gān嘛~」讲到正jīng彩时被「猴子」两字打断,尽管打定了不与这缺了大半脑袋的一般见识,雷羿也还是忍不住不悦地扁了扁嘴。
「我怎么记得好象……五天前,你就把那位无所不能的『小旸旸』遣出dòng庭办事了?」扳着指数给人看,徐晨曦皮笑ròu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唇红齿白尽是噬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