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洙看了她一眼,张口接了,顺手将她靠过来的身子一搂,从腰际抚到胸前。
端妃咯咯笑着闪避,娇喘着道: “陛下,今夜不去皇后那里吗?”
“不去了,”阳洙伸伸腰, “困得紧,你服侍朕安歇吧。”
端妃急忙起身,吩咐端水熏香,伺候阳洙洗漱了,自己也卸下簪环,换了一身半透明的丝衣,一头乌发松松挽着,风qíng万种地上chuáng偎在阳洙身边。
可与平时不同,阳洙虽然也伸过手臂抱住了她,但感觉却很勉qiáng,落在丰盈双唇上的吻也是匆匆忙忙,毫无心qíng的样子。
“陛下,可是御体不适?”端妃体贴人微地问了一句。
“嗯。”阳洙哼了一声,把眼一闭。
“可要召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阳洙口气虽温和,但敏锐的端妃还是听出了那语调后面的不耐烦。眼珠轻轻转了转。试探着将身体更紧地贴过去,腮颊厮磨。
果然,虽然动作不明显,但阳洙的第一反应是闪躲了一下。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qíng形,端妃立即判断出有什么事qíng发生了。
“这些天守灵辛苦,难怪皇上这么累。臣妾给皇上捶捶腰吧。”
阳洙的眉头飞快地蹙了一下,但立即掩饰过去,勉qiáng微笑道: “那就有劳爱妃了。”
端妃坐起身来,刚捶了两下,突然哎哟一声,抚住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阳洙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声。
“还不是这小东西闹的,”端妃笑得甜如蜜糖,一边拉着阳洙的手来摸自己的小腹,一边在长长的眼睫下细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手指接触到柔软的腹部时有些僵硬,少年天子的细微的面部表qíng更是表明他其实是在忍耐。
这与他上次驾临永雉宫时欢喜热qíng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由得端妃心头不涌起一团团疑云。
“皇上,您说我们的孩子将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
端妃虽然心中暗暗生疑,但面上仍是笑靥如花,依在阳洙肩头,温言细语地试探道: “皇上,孟国师前几天进宫,说这个孩子是未来的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是极要紧的事,所以他在各地访得几个jīng擅术数的大师,要给这孩子测算吉名,皇上以为如何?”
这个试探果然是极有效的,阳洙脸色一变,顿时有些沉不住气,将端妃的手一甩,怒道: “你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端妃立即睁大了眼睛,珠泪盈盈地道:“皇上何出此言,这也是皇上的骨ròu啊?”
阳洙脸色一白,脱口道:“朕没这个福气!”但话刚出口,他似乎就已意识到不妥,立即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抚着端妃的肩头柔声道:“你也知道朕这几日为了太后的惨死有多伤心,人jīng神不好,脾气自然就不好,也不是针对爱妃你的,你保重身子要紧,多担待些吧。”
端妃嫣然一笑,道: “皇上对臣妾的qíng意臣妾心里明白,只恨不能为皇上分忧,更不敢觉得委屈。既然皇上jīng神不好,就请喝一碗安神热汤,足足睡上一觉,明日一定会松泛些。”说着掀被下chuáng,命人传来热汤,亲自chuī凉,殷殷勤勤地服侍阳洙喝了,又软语温存一番。相偎着睡下。
也许是这热汤真有神效,原本神qíng焦躁的阳洙闭上双目没多久便鼻息沉沉,在端妃轻柔的拍打下入眠,而且睡着之后被连推几下也没推醒。
见阳洙睡熟,端妃从chuáng上坐起,咬着下唇细细沉思了片刻后,轻手轻脚下了chuáng榻,趿着软鞋走到外殿桌旁,取笔在一张纸笺上写了几个字,折成小小的一条,移到门旁压低声音叫道: “顺成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一个身量瘦弱的huáng衣太监小跑着进来,跪下问道: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此刻还出得宫去吗?”
“回娘娘话,此刻宫门已关闭下闩了。”
“本宫有紧要的一句话,必须尽早带给孟国师,你是他的人,难道连出个宫的本事都没有?”
顺成太监嘿嘿一笑:“方才奴才不过是按惯例回您的话罢了,真是要紧的差事,奴才怎么也得给您办好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