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深夜里,爱妃有什么举动,突然好奇心被勾起,昊蹑手蹑脚地起chuáng,跟着她。
走出来没多远,就在怡华宫的假山石后,一个男孩的侧影在月光下看不清脸。
"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明妃看上去很愤怒,拂袖想离开。
"现在你让十几个男人每隔七天去jian他一次,不也可解心头之怒了吗?"
男孩好似拿住明妃的把柄,兴灾乐祸的声音听起来刺耳。
明妃一言未发,转身匆匆地离去,只留下男孩立在原地,映在假山上的影子里写满恨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
昊糊涂了,明妃做了什么恶毒的事qíng吗?
这夜的月夜如轻纱拢雾,特别地撩人,不想回到蛇蝎心肠的明妃身边,睡意被烦恼赶走,不看路随着xing子在宫里胡乱走。
停下来时,才发现已经站在枯琴居的院子里。
房里的烛光非常地微弱,有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很小,却很幽长,没有停止的意思。
昊看看天,月已垂西,快要天亮了,为什么会有人会萦夜长哭?
原来自己隐隐听到的哭声是真的,一路寻来,找到哭的人。
这一次,可能是夜色让意识迷蒙,昊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一进来,昊呆住了。
"珍珠,怎么会这样。"
燕儿停止哭泣,抬起头,看见昊帝如以前那样,深夜来到,来寻找他的宠姬。
却没想到看到全身污秽的珍珠破碎般地倒在chuáng上。
"珍珠--"
昊帝冲上前去,全没理会浑身的脏物,拦腰抱起珍珠,珍珠却好似没有见到一般,无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昊帝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任何事地问燕儿。
燕儿也很吃惊,原来爱着珍珠的那个昊回来了,好象这一年多不闻不问珍珠的是另外一个人,今天夜里回来的才是原来的昊帝。
不顾及礼法,燕儿抱着昊的手臂狂哭起来,流了一年多泪水的眼睛更为汹涌地流淌出晶莹的泪花。
"主子他--被人害成这样了。"
昊的脸色突然间惨白。
明白了--
想起来了--
那夜的事qíng--被绑着的玉儿,无人的玉宫,深夜里明妃的诡密行踪,怀里尸身一般的珍珠。
被锁的封印突然解开,所有的事qíng串起来,昊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阳光很猛烈,被隔在青纱窗外,室内有着怡人的yīn凉。
安静的东宫里,折樱握着明妃的手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男人,一个命令,一道圣旨。
回去后不见chuáng上的昊帝,明妃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守卫枯琴居的侍卫来报,昨夜见到了皇上。
昨天夜里正是恶徒作恶的日子。
明妃与折樱互相对望,jiāo换眼神。
计时的沙漏缓缓漏下洁白的细沙。
古董西洋钟滴答作响。
没有人看一眼时间,忍耐着无尽地等待。
男人、命令、圣旨同时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妃为人狠毒,xingqíngjian诈,屡犯宫规,赐鸩酒一杯,死。"
镇静地跪下来,接过圣旨,口称皇上万岁。
宣旨太监离去后,明妃才扑向折樱的怀里,哭得如bào雨梨花。
折樱泪如雨下,抚着妹妹的黑发,无助而悲切地说:"他竟然为了那个人要你死。"
泣不成声,折樱再无力说下去……
倒是明妃,毅然端起那杯鸩酒。
清悦的酒水装在碧玉杯里,一点也看不出是夺命的毒药,倒似圣眷正隆时共饮的合卺酒。
用涂着鲜艳玫瑰红蔻丹的修长手指轻巧地捏着杯子,明妃反而慡朗地笑起来。
含泪的笑容令折樱讶然,扬起头看着笑得正得意的妹妹,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这是一杯喜酒,"明妹高高地举起杯子,扬向半空,阳光透过晶莹的碧玉,见到莹然yù滴的翠绿颜色,"姐姐,你应该替我高兴。只要喝下这杯酒,我就可以脱离这个吃人的牢笼,姐姐,我马上就要解脱了。"
说到"解脱"二字,明妃的兴奋象一把利刃刺进心脏,顿时鲜血淋漓,折樱怔怔然无法言语。
"我一生敢做敢为,今日也不畏死。姐姐,恭喜我。"
明妃的眼闪出异样的光亮,望向远方,仿佛见到光明的使者正在前方,引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