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泪_作者:任雪(52)

2017-08-15 任雪

  "如果不这样,我们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珍珠一声声哀切地问,象一只被bī到绝路的弱shòu发出最后的悲鸣,昊知道自己比珍珠更加弱小,身为保护者却不能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还要怀中人牺牲解难。

  宫廷、皇后、西门家、朝臣、家国天下全是一堆凶器,每一件都要把两个人的爱qíng砍切得千零万碎才肯。

  失去珍珠qíng何以堪,意何以平?

  "或者,我们可以不出宫,去掉你的妃子头衔就好,好吗?好吗?"

  突然想到新主意,昊动qíng地握住珍珠的手,激qíng地望向珍珠,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昊觉得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让步了,如果不是珍珠的隐忍求全,说不定自己会跟西门家杠起来,以西门家的权势,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这几天正在为这个打算而头痛不已。

  "这--"

  头好晕呀,醉意涌上来了,意识变得迷迷糊糊的,自己始终坚持不过昊吧。

  昊眼里的坚定象山一样不可撼动,自己又一次要向他妥协了。

  曾经想过,出家没有什么不好,离开食人的后宫,在青灯古佛旁,替昊的生生世世祈福,爱qíng仍然存在,只不过没有卿卿我我,朝朝暮暮,岂不是更好。

  但是以昊的xing格,他是不会明白的,他的思想里占有等于拥有,抱着自己才等于自己在他身旁。

  目光短浅的昊呀,你只能为我们俩带来更多的痛苦,但是我却仍然这么深爱着你,一次次依从你,只要你开心快乐,明天是否有日出,我也不顾了呢。

  "昊,那罚我当宫人,去扫地吧,我喜欢扫地,总要有些事做,每天坐在那里等你回来也不是办法。"

  "扫地?"

  没想到珍珠突然提出这么爆笑的要求,放着锦衣玉食不要,主动要求去扫地?

  瞪大眼,昊的qíng绪一时转变不过来,不知道该回应哪一种表qíng,脸上yīn晴云雨地各做了一遍,如果不是qíng景刚才还悲切无比,二人肯定爆笑出来。

  "为什么是扫地,不要别的吗?"

  昊这样问等于答应了,西门家的问题已经安然解决,珍珠终于放心地窝进昊的怀里,在他厚实弹xing极好的胸脯上蹭蹭,撒娇地对昊说:"人家喜欢扫地嘛。不管chūn夏秋冬,那些花呀,叶呀,糙呀,都曾经绚烂辉煌过,等它们都掉下来后,却要被行人践踩,如果我用扫帚把它们集到一起,找地方掩埋,也算是让它们有个安身的归所了。"

  "这个--"

  听珍珠说得那么làng漫多qíng,可以知道这是他的心愿,似乎不忍拂逆,只好连声答应:"好,好,好,小珍珠去扫地,我就只好去旁边帮忙捡树叶了。"

  抚着珍珠柔滑的乌发,两个人静静地在醉意中想象着珍珠扫地,昊捡树叶的样子。

  图画变得幽远,昊和珍珠仿佛见到两个白头老公公在一同打扫庭院。

  "谢谢你!"

  珍珠醉了,昊却没醉。

  桂花香中隐约浮动着这样的耳语。

  第二日的朝堂上,昊终于给了宰相西门鹰一个不算满意却不得不接受的答复。

  珍珠削去珍妃的头衔,贬做杂役宫人,无阶无品。

  当即珍珠到宫廷管事那里报到,搬出玉宫,搬到宫人混住的一个小院里,燕儿在珍珠的意思下,被昊送出宫。

  燕儿纵有千万般不舍,珍珠的主意已绝,拖也让人把她拖出宫去。

  小院极简陋,当昊夜里潜来探望的时候,没想到宫里还会有这么差的地方。

  而且是皇帝亲自传过话,珍珠才可以独自占用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否则要去与其他宫人铺而睡,觉得根本不可以忍受的是昊。

  被分配给珍珠的扫帚比人还要高,用竹子编成,尾端还有一些竹叶。

  柄要双手合拢才能完全拿住,珍珠却只能单手持帚,把它举起来,舞做呼呼响。

  昊也拿起一把,顽皮地在半空中舞弄,把房间里唯一的水罐扫到地上,打碎个稀巴烂。

  "来,看招。"

  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打破珍珠的水罐,反而拿起扫把当剑用,向珍珠攻去。

  见到被国事烦身的昊会有如此淘气的举动,珍珠也与他闹成一团,两人打起扫帚战来。

  "嘭,嘭,嘭。"

  屋里被搅得风声呼啸,传来各种东西倒地或者跌到地上的声音,住在邻院的宫人还以为新来的珍珠在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