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您看到了,听到了,又会说么?"青色的背影佝偻着,回以淡淡的声音。
"会的……我一定会说的……我让他一万步,换不来一个谢字,我为何不说?"
"即使您会说,小老儿也不会说的……"
"所以我问为什么?!"声音咬断,碎在风中。
"可能…大概…也许……只是因为他每次看到小老儿时,都会鞠的那一躬吧……小老儿读的是圣贤书,做的却是虎láng事……也许只是因为,每当他向我鞠那一躬时,还能让小老儿记得……自己也曾是个读书人……"
"老爷子自己会识字,所以并不需要读书人……但他不一样,他说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这一点,小老儿当是怜惜他吧……"
那佝偻的背影远了。
池塘边上,依旧是水也青青、糙也青青。
绿色的丝绦依旧在风中飘扬,如此美丽的景色,怎么让人相信,它的繁华,只有短短一月呢?
所以无命笑了。
嘶哑无声地笑了。
他迈开脚步,挺起胸膛,一边朝外面走着,一边从袖子里,翻出从来没有见过血的,他时常会放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机会用到的,那把小小的匕首…
shòu童【26】 死灰
梦半醒 我方知这样寒冷
何谓爱 无非凄风苦雨间
流着血 红着眼就算多转几个弯
明日纵酒醒 宿醉未散
我颤抖 你的嘴帶热还冷
沉下去 沉于枕边黑发间
明是错 无力挽
让爱主宰這瞬间
何用理悲欢哭笑聚散
寻常一对到头來 毫无乐趣
然而呼喊痛哭拉扯可是对
为何烧到猛火里 我都不介意伴随
话我知 这生醒了又再醉
问苍天 有几多快活儿女
--《儿女》
"不能进去。"
冰冷声音来自于[福禄寿]门前两尊人形鹰犬,往日打开大门做生意的[福禄寿],如今严密封锁,像个幽冷的魔窟,两个折枝堂的刀子,像看着从不认识的人,一手将无命格挡在门前。
也许在昨天,这两个人,还曾向自己鞠躬问候,尊敬地称自己一声‘少爷'!但,那毕竟已是昨天的事了。
一水城依旧是原来的那座城,城中那条自西向东的大河也照旧流淌不息,一切都不会改变。
只有无命知道自己必须改变。
不仅是立场,还有心。
如果不变,那么自己无法活下来。
他必须要知道,必须要确定!他告诉至少要知道--爹爹还活着!自己还来得及,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好,总之要赶得及!
"滚--开!"一字一顿,咬着雪白整齐的牙,无命冷冷地说着。
"回去吧!别难为我们!你好吃好住,什么都不缺,大不了,回头我们兄弟照样称您一声‘小少爷'。"其中一个似乎有些怜悯,小声说道。
这声不痛不痒的‘小少爷',像块烧红的烙铁煎在心上,油然发出烧焦的糊味!那像针炙般疼痛的错觉,如同恶意的嘲笑,眼前突然晃过那张熟悉的、时常嘲弄着的笑脸,无命红了眼睛!
"人又不是鸟shòu,活着不全是为了那三顿米饭!"
"可是,我们弟兄活着,就为了那每天三顿饱饭。"说话的那个刀子,沉声道。blzyzz
"我爹缺过你们哪顿?"一声冷笑,寒飕飕得犹如夜鬼哭嚎。
"你爹没缺我们哪顿,但就像您说的,人也不是鸟shòu,咱们弟兄,总还有点资格,选择自己想吃哪家给的饭吧?"脸色一沉,刀子似乎不想再说了。
就在这时,大堂里走出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当无命看到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时,一阵心悸油然而生。
"原来……你也一样啊!"破碎的自信,从声音里泄露出悔恨的血块,为什么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外面的表象呢?
如果,能够一眼看穿一个人的本质,那该多好?
"小少爷。"少年少有的微笑着,仿佛在刻意模仿着另一个喜欢懒洋洋笑着的人。身上的yīn郁沉闷一扫而空,仿佛阳光穿透乌云一般放晴的脸庞,看在无命眼里,着实讽刺。
"你不该叫重九的,你配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