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给风净尘,他没来由觉得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大陷阱,而自己刚好成了这个陷阱中的一员,而凤璧和那人则刚好掉进了这个陷阱里。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一定出了问题,再过几天自己的毒可能就会彻底解了,到时候自己首先要从母后开始查起。母后为什么一口咬定,是那人杀了父皇呢?
不知不觉间与和宁就更说得来了,霜辰回来说法场叫人劫了,风净尘让他回去帮风畅,自己有和宁陪着,并不感到很清冷。
他不知道,和宁推着他的时候多少次都把手按在他的头顶了,但是每次和宁都用同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这个人犯了那么大的罪,就让他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非叫他也受够了同样的罪。
晚上和宁又推着他来到后山,他遥看着冰湖,却眼角流下泪来,低声而又伤感的对和宁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他不是泽主,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很珍惜他的。为什么事qíng会变成这样,我不想杀凤璧,不想杀他。我承认我这样折磨他,我是很没有心肝,但是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还想过下半辈子要把他留在身边的。为什么事qíng会变成这样?”
和宁的心底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他抬手抚去了风净尘的眼泪。风净尘突然抓住和宁的手道:“这一切也许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当骗他,可是这七多年来,我又何尝幸福,我时时刻刻在想着他们,我寝食难安啊。”
和宁没有把手挣出来,风净尘继续道:“我知道一个被砍成了八块,一个被锁在湖底,我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收尸?听说风寒攻下了青山玉家已经把凤璧的尸体收走了,凤璧总算能入土为安了,可是他呢?什么时候我才能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我很没有用,常常帝皇连给个人收尸都不行,连大声说出心上人的名字都不行。”
和宁沉默了一会儿道:“您是皇帝,只要您一声令下就可以了。”
“你不长在帝皇家,你不知道帝皇的难处。帝皇不可以一意孤行,特别是我想当个万民称颂,一统天下的皇帝,我更不能随心所yù。你不知道龙泽和鸿雁的仇恨有多大,有多么不可解,我如果偏向龙泽,恐怕连这位置都坐不下去。”
和宁没有作声,他在心底狂呼“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向我忏悔,你的忏悔有用么?你已经改变不了一切已经造成的仇恨了。你早点醒悟,就不至于到今天。”
就在这时,后山的平地上传来几个侍卫的惨叫,风净尘猛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已经多了一百多个黑衣人。风净尘大喝道:“来人,有刺客。”
那为首的道:“你不用叫了,整个天竺院已经被龙泽控制了,谁叫你把大队人马都派到京城去协助风畅的,死到临头了。”
如果在以前风净尘早就已经骂龙泽狗种妖物之类的话了,但是现在风净尘不会了,他冷静的看着那群人道:“你们是龙泽的人。”
“不错,我们奉少主风寒之命来取你的首级。”
风净尘冷笑道:“你们泽主还在么?”
“你这王八蛋,泽主早已经被你和风畅害死,沉骨于冰湖,我们此行不仅要杀你,还要将泽主的尸骨捞起来。”
风净尘微微一笑道:“知道你们泽主叫我什么么?”
“叫你什么,当然是大仇人。还用想么?”
风净尘啧啧了两声道:“连你们泽主叫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还冒充是龙泽的人,这种把戏也演得不嫌腻。”他一边说,一边在和宁手中写字道:“你快走,记得一定要告诉畅儿和辰儿,不是龙泽,是北夏人杀我。”
和宁不假思索,转身便走。那杀手哈哈大笑道:“这个小东西还想去求援,让他去,看他能找到谁来救风净尘这个蠢货。”
那些杀手纷纷露出剑来,风净尘一看剑,脸色立时全变了,他寒声道:“北夏的屠龙剑手。”
在那些杀手的身后,有一个女子快乐的笑声:“你还不笨,竟然猜出来了,快二十年不见了,老qíng人,你还好么?”
杀手们露出一条路,一个女子缓缓地从身后走出来,她看着风净尘娇媚的直笑。风净尘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星空里都响着龙珠的那句话“然明姐姐没有死。”他的头痛得没有办法思考,只有几个字“我错了,我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