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吟突然对米泽远作了个手势,泽远传泽主令,将龙腾大殿中层层挡音的镀金的幕布拉开,使这次审判让所有在外等候的人都能听见,以示泽主的公正。幕布拉开,大家都挤到殿口,往里头看。
时辰已经到了,破天荒,作为中泽少主的风涵却未到,泽主传了好几次,他才慢吞吞的来了。这是不可想象的,中少主十三年来,是最勤奋的一个,居然会迟到,可见风攸一案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林暮雨等人见风涵的脸色出奇的差,都暗自幸灾乐祸。看你风涵今日还有什么法宝,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个绝大的恶凶开释。看中少主到了,作为执刑长老和刑殿殿主,司马逸云和林暮雨双双站起来大声郑重道:“请泽主陛下,对七日前,控告风攸无辜残杀幼童案,作最后裁决。”
这是最后时刻来临了,风攸抬起来头来,他此刻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让他再看一眼那面纱后的脸,吻一吻那上面的伤痕,道一声:“风攸不孝。”就死而无憾了。玉龙吟看他八日之内憔悴如斯,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对那弱子的怜惜和同qíng超过了对儿子的爱。在心里,玉龙吟还在暗暗为自己感到松了一口气,这毕竟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林从容一定会说的,她们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最后一个沉痛打击我的机会的。不过玉龙吟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不是我的孩子,也是龙泽的子民,我一定会为他申冤,让他在十九年后终于能一洗血冤。并且还要立碑让龙泽子民永远记住这个孩子和他那不幸的故事,让子民们不忘旧事,才能永保将来。想到这里,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风攸道:“既已查明其残杀幼童是实,本人又供认不讳,那么杀人偿命,一切涉案人员请司马殿主按龙泽律令惩处便是。”此言一出,迅速传到殿外,东方明和任水流已经在外头哭出声来了,柳涔一张明净清正的脸上也全是绝望之色。
风净尘跪爬两步道:“泽主,请容在罪人回禀下qíng,当年此事实在是风攸受了罪人和林从容的胁迫,不得已而为,杀人难恕,但qíng理上却不应全由他来担承,罪人乞请为风攸受死,求泽主免风攸一死。”
西帝凡冷笑道:“听说风攸八岁时已经独领一方,九岁时成为天竺院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而独挡一面,他能总领天竺院,岂有不能对他自己的行为负责之理?风净尘,你知道保护自己的儿子,那么这无父母爱护的可怜孩子又有谁来保护呢?莫非他是孤儿,便连龙泽律令也要欺负他么?按你风净尘的意思,他不仅是十九年前惨受冤刑,十九年后还是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么?”西帝凡的话说得很响,人们都纷纷响应“杀人偿命”“千刀万剐”……种种要求惩处凶手的话语纷纷扬扬。
风攸苦苦的笑了一下,对风净尘道:“爹,十九年前,儿子就应当死了,儿子早就盼着这一天,您就不要再求泽主,使泽主蒙上不公平的污名。”
风净尘一把拉住他道:“攸儿,攸儿你明不明白?爹不是要救你,爹是不能让你们母子骨ròu相残,中了玉然明这个贱人埋下的令风、玉两家骨ròu残毒的恶计呀!”
玉龙吟冷冷哼了一声,沙哑声音如同在冰上行船一般的喝斥道:“我没有这种丧心病狂的儿子,是他自己触犯了律法,自寻死路,与骨ròu相残何gān?你再胡说八道,本尊便下令将风族所有的子弟全都发往北海的苦寒之地,与荒蛮一族为奴。”风净尘听泽主说得如此无qíng,泪眼模糊却无话可说。
司马逸云道:“按龙泽律令,无辜屈枉人命,手段残恶者轻处大辟,重则凌迟。”大殿内外众人欢声雷动,林暮雨道:“便请泽主下谕旨。”
玉龙吟还未开口说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风涵猛然站起来。径直到了大殿的中央,单腿跪下道:“泽主陛下,风涵有下qíng申斥,人命关天,请泽主允准。”
玉龙吟的声音如同闷雷一样炸开来:“风涵,你莫忘记那五岁小小的种种苦楚。”
风涵垂下头,但语气却如寒铁一样十分坚决:“泽主陛下,任何龙泽子民都在龙泽泽主面前有申斥的权利,风涵也有。”
玉龙吟重重的拍了一下坐椅,椅柄连动都未动,那些内jian见玉龙吟盛怒拍椅,而椅柄没有裂开,心中越发笃定了“这贱人的武功已经尽失是不用再证明了。”玉龙吟忿然喝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