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海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一节,两qiáng对垒,怪来怪去,便是要败的先兆。孟长海只道今日不使出绝技只怕要输,自己一个爷爷辈的高人败在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手中,这传出去,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想到这里,他蓄足了所有的劲力,在风雷斩即将要被玉龙吟困死之时,劲力突变,使出了闪电三斩中的看家功夫bào雨斩。他的招式一使出来,只见那闪电斩已经化作了千万条从天际散下的流光bào雨,都不禁大惊失色,不知泽主如何凭一条小小带子,穿越着千万bào雨刀光。只有乔一划知道大事不好,他尖叫道:“长海,不要使bào雨斩,龙是雨神啊。”
但是这句话已经说晚了,千万bào雨已下,银龙乘雨而飞,龙银带从重重雨帘中穿过,带子扣住了孟长海的脖子,那千万雨光顿收。玉龙吟已经越过了孟长海的头顶,本来可以将他的头颅活活拧下,但玉龙吟只是在越过其顶时,一脚踢中孟长海的大椎xué。龙神功从大椎xué直破孟长海的全身。可叹天一教主孟长海,苦练了近九十年的功夫,一朝尽毁。他蓦地瘫倒在地上,只觉得体内的力量迅速流失,骨髓格格作响,肌ròu都在散开。众人亲眼看到,刚才还望去三十许人的一代纵横江湖罕有敌手的豪qiáng,在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九十多岁,衰老不堪的老翁。
乔一划惨叫了一声,扑上来抱住了孟长海道:“长海,长海你怎样,你放心,他废了你。我把那贱人撕成一块块的,给你报仇。乔一划见爱人在倾时之间老去,蓦然间想到六十年前玉蓝烟宁死也不愿和自己双缩双飞的旧事,一时心中如被狂风撕成了无数片的碎叶,全都是一点点的绝望。他抱着孟长海站起来,将他温柔的放到椅子上,在孟长海那堆满了桔子皮一样的脸上轻轻吻过。乔一划那悲痛yù绝的jīng美容颜和孟长海那满脸幸福的苍老脸皮相映衬倒真是人间奇景,叫众人看得呆了。既觉得这二人的行径过于惊世骇俗,又被这两人的深qíng给打动了。
众人都道乔一划心痛于爱人的惨变,必有一番急风聚雨般的进攻,没想到他虽然眼中含泪,倒提着成名的兵器,那根晶莹透明的玉尺,却静立于dòng中,山静海平,一副绝大宗师的架势。玉龙吟知道他的功夫远远比孟长海要高,不再拖大,从风涵手中取过麒魂剑,双手捧剑,向乔一划施了一礼后,两人便jiāo战了。
二人在dòng中都没有进攻,但是脚下的步法却走得很有讲究。玉龙吟便转,爷爷的话便在心底流过“乔一划武功博大jīng深,他的六昧神功已经到了六味真火的地步,正是龙蛇一类的克星。龙神功不可用,但是风涵的麒钰神功练到极致却可以与他一战。所以咱们现在不能和天一教为敌,要等风涵成为绝顶高手能战败孟长海以后。”
两人继续转着,谁也不抢攻,半个时辰左右,两人的头上都有水气冒出,乔一划是一条火红的线,而玉龙吟却是一条晶线。乔一划心中狂喜,本来以为他会用麒钰神功对敌,没有想到玉龙吟如此狂傲,竟然还使龙神功,那六昧真火可是龙的克星,这玉龙吟必败无异。
玉龙吟焉有不知这相生相克之理,但是凡物只要将自己划出世事之外,这相生相克便无意义。龙若已经脱离了形骸,可任意变化于天地之间,那六昧真火便奈何不得。若龙能于琼露津液当中流转,纵是烈火滔天,龙亦可以兴波灭之。龙本来惧火,但是经过十年酷刑中的火刑苦磨,玉龙吟已经完全不怕火,只要过了开始这一阶段,龙就可以兴水灭了乔一划的六昧神功。所以玉龙吟将爷爷临走时的嘱咐放在一边,依自己的理解抗敌。
两人转了一个时辰以后,玉龙吟突然步法微乱,乔一划大喜,龙神功抵法不过这六昧神功,步法先乱了。他将玉尺一递,抢攻玉龙吟的双,玉龙吟身躯转折,玉尺飞过,两人便斗在一处。此番决战与刚才不同,二人没有什么看家招术,那龙长于变化,火也是变幻重生。所以二人各自施展平生绝学,转眼二百招已经过去,dòng中功力薄弱者都已经晕倒了。三百招过去,众人都被bī到边上了。那石dòng的巨大厅中,只有玉尺的寒光和麒魂剑的红光,纠结成光圈,那还有众人的立足之地。
转眼到了五百招,两人是龙泽、天一教这两大门派的代表人物,这一战,比百年来江湖上任何一战都要jīng彩。招术层出不穷,变化更是费夷所思,不管是龙泽还是天一教的弟子都看得津津有味,获益非浅,这样的学习机会,你从哪里去找第二次。只有风涵担心母亲,毕竟母亲受尽了苦楚,这身子大不如前,能不能挺得下来,可真是让人心焦。乔一划眼角余光瞥见风涵焦虑之色,不由暗喜,只怕玉龙吟的体力上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