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抚了抚我的脸道:“没事儿,娘好久没有痛快哭过了,心里一松,畅快得很。”
娘边给我换衣服便问道:“你写了什么,也叫娘看看。”
我红着脸在纸上写出来:“睛天霹雳山根裂,白虹跃日天际连。光电舞动千岩震,断石穿空层云残。毅迫jīng诚收七海,力挽狂涛天láng寒。天马行空风生力,玉龙归海九天闲。”
娘看了看对三位阿姨道:“不是我夸自己的儿子,这手字再过几年就是书法大家。”
我咕哝了一声道:“就字好么,诗想来不入娘的眼了。”
娘扬声将诗再念了一遍,原来娘的真声如此好听,宛如珠玉连缀,水声泠泠。娘念完赞叹道:“这诗的气象一点都不比娘的小,难得的是你知道收锋‘玉龙归海九天闲’,你能收发自如,好得很。我把东西都放心jiāo给你们兄弟,应当没有什么对不起祖宗的地方。”
我一听大喜,娘不但是文里佳友,棋中良师,还是诗中知音。我将娘按在椅上道:“娘亲,您代舅传徒,我不算您的徒弟。我现在要拜您做第二个业师,不管您嫌不嫌,儿子是死皮赖脸了。请娘亲我教导儿子为文,下棋,作诗,成人之道。”说完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
筝姨她们都发笑,娘斜靠在椅上揶揄道:“这业师可是要收束修的,你拿什么来jiāo学费?”
我一偏脑袋认真道:“方师傅只收弟子三条gānròu,便让弟子骗吃骗喝骗住。娘亲您也收三条gānròu呗?然后也让儿子骗吃骗喝骗住。”
娘亲又追问了一句道:“你若欺师骗祖又当如何?”
我chuī了chuī左手,举起来给娘看道:“娘亲已经有了心腹打手莲姐姐,不成还要加一个?两个打起来,只要娘不心疼,儿子没有什么。再说儿子那点伎俩,怎么骗得了娘这双dòng察世qíng的明珠。”
娘亲朗声大笑,将我扶起来道:“你这个小滑头,处处躲懒。改天要叫莲儿好好打打!”
娘亲又道:“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们兄弟十八岁的冠礼,不能堂而皇之的给你过,就在书房中过,你亲自去对你哥说,叫他那一天一定要回来。”
我一听头大了,背后直抽筋,可是又不敢在娘面前说实话,只好厚起脸皮去见哥。一见老哥,不出所料,他屏退左右,叫龙神卫士到门口守着,就一把夹起我,狠狠地给我左边屁股一巴掌,这回他一点qíng都没留,我半边屁股全麻了,可知道自己gān的好事,也不敢嘴硬。哥的气还没消,狠狠的右边又来一下,这下我哭了,我说:“哥,你生气,打烂我的屁股也没有什么,可我怎么向娘jiāo代啊!”
哥是个大孝子,娘是压他的最大法宝。这一说,他就不打我了,第三下改打为抚了。抚了一会儿,见肿消下去了,便让我起来到里边自己去看。我一看吓了一跳,我哥把凌哥哥紧紧的捆在chuáng上。我这才知道我的祸闯大了,凌哥哥中了十日合欢散之后,哥当了他的解药,他像个疯子一样缠了哥哥十天,结果,就有,就有,小宝宝了。
祸闯到这种地步,我了不敢再呆下去了,缩着脖子溜回了龙泽,先等过生日再说,反正离生孩子还远呢!
盼来盼去,生日总算到了,晚宴就只有我们娘仨和三位阿姨、米伯伯,大家边喝酒边联句,吃得很是痛快。 我知道娘准备了礼物,可是晚宴完了,娘却没有拿出来的意思,我就厚脸厚皮的道:“娘亲,这母难日,想来是要儿子孝敬娘亲的,不过儿子整天在娘亲身边呆着,实在没有好东西,只好向娘亲先求两件。”
哥一把将我拉出去洗澡,边走边责道:“你如何向娘亲要起东西来,舅舅给你的还算少?别娘亲刚疼上咱们,咱们就蹬鼻子上脸。”
我不服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娘要是疼咱们久了,咱们就可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再说娘送什么都行,一张糙纸,也是娘亲送的,我当宝贝供起来,舍不得擦屁股。”
哥又气又乐,捂着我的嘴道:“越说越不像话。”
等咱们回来,娘面前放着两只盒子,我一看,一只是哥的,一只是我的,错不了。娘打开左边的盒子,里面是一支纯蓝的玉箫。纯蓝的冰暖玉天下绝少,这光玉就价值连城,更别说玉箫的做工了。娘对哥哥道:“这是历代爱箫的泽主的爱物,是你舅舅用过的,给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