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人到了正前方,那是历代少主叩见主上和列祖列宗的位置龙泽长老和殿主都要退后一节,但这个狂徒却径直踏入了九宫格。那八个侍卫已经占据了八卦之形站好,金辰鹰稳立正中,渊停岳峙,遏làng凝风。诸人皆大惊失色,他想做什么,莫非想直接挑战龙泽主么?
玉龙吟冷冷地盯着他,旁人叫他那么盯着,早已经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但金辰鹰这个狂妄之徒却依然坦然而立,满座的人不知道是应当去将这狂徒乱刃分尸呢?还是该佩服他胆气过人。
金辰鹰慢慢后退了一步,众人以为他要动手,都做好了防备,不料他接着做了一件令谁也想不到的事,他突然将蓝衫一摆,双膝一点点的跪道,八个侍卫紧跟着跪伏于地,金辰鹰低下他颗高傲的头颅,慢慢地磕在大殿的玉石板上:“不肖弟子金辰鹰,奉师命前来叩见。叩请恩师万福金安。”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都被震得反应不过来了,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演戏,还是金辰鹰在说梦话,他,北渊帝君,叫泽主师傅?这是从西边出太阳么?
玉龙吟看着这个狂傲的徒弟,突然之间百感jiāo集,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幕幕的往事。从玉然真手上夺下婴儿,抱着他户户去乞讨母rǔ,在苦栎亲自调教。十二年后重见,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弟子,用了半年的时间,日夜运功替自己打能全身的筋络,使自己体内的龙神功得以真正的归聚,自己才能在两年后重新站起来。自己也在这半年中再度传艺。这个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他自认为五百年来天净阁最出色的弟子,他玉龙吟引以为傲足够与风涵抗衡的宝贝,竟然,竟然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qíng。本来知道他还活着,做师父的高兴得不亚于见到凝儿重生,但是他却转眼就玷污了自己最心爱的孩子。难道是自己枉费了一腔心血,是自己这二十八年都看错了人么?
玉龙吟尽量控制自己的qíng绪和语气道:“为师给你的龙珠玉,绶带和龙神剑呢?”
此言一出,泽主就是承认这个家伙是他的徒弟了,那么就不是说笑话了。大家也顾不得龙翔殿如何庄严,都纷纷议论起来,声音一làng高过一làng,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金辰鹰等大家平静下来了,又一次磕头回答道:“龙珠玉弟子不慎丢失,这绶带和龙神剑,弟子自知犯下重罪,不敢再玷污他们。”
“这三样东西是你几岁时候给的,你还记得吗?”
“四岁,恩师教导说‘身为龙泽首徒,理当匡扶正道,以天苍生为己任。’弟子承诺决不辜负恩师教导。”
“你还记得,凝儿是你师弟,是为师的孩儿么?”
“知道,弟子不用看也知道。”
“啪”的一声,玉龙吟手上的杯子从金辰鹰的耳边飞过,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狂怒道:“莫说是为师的爱子,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之民,你可以任意的胡作非为么?可以随心所yù的夺取他的清白,可以横施bàonüè几乎将他凌nüè至死么?匡扶正义,笑话,若你所以为的正义便是欺负一个双目失明的弱子,若你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却肆意蹂躏苍生的生死,那么这正义,这苍生可都要血泪横流了。”玉龙吟自重创龙泽以来,从来没有当众发过如此大的怒火,总是能在众人面前气定神安的处理问题,但此刻,自己的徒弟凌rǔ了自己的儿子,这种事qíng传到江湖上去,他玉龙吟还用做人么?这龙泽的颜面就一分都没有了。
“就在前一天,弟子还想申辩,但此刻弟子无话可说,任恩师惩处。”说罢,脸色苍白的金辰鹰抬起头来,眼角的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
“依律惩处,按龙泽律,金辰鹰应当如何处置?”玉龙吟已经声色俱厉,显然是容不得半分qíng了。刑殿的人全都在踌躇,这泽主的徒弟,qiángbào了泽主的儿子,这不管如何判,泽主心里都不好受,万一泽主将来翻脸了,又想着徒弟了,那判的人不是倒霉了么?大家全不说话,拿眼睛朝司马逸云看,你是刑殿殿主,当然你说了算。司马逸云正在犯难,心想该如何判,才能既保住龙泽的面子,又不伤律法的公正xing呢?”
他在左右为难,觉得是乌guī爬在门槛上,进退都要跌一跤。只见跪在九宫格正中前方的一个侍卫往前扑跪了半步哭道:“主上,大少主无话可说,可是奴才想替大少主申辩两句,请主上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