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风凝有反应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便是要让他能放出腹中之气,然后是将灌下去的流食全都排出来。这样风凝体内的神经系统就开始运转了,造血系统也开始工作起来。便如一棵遭了雷击的幼树,枝叶虽然都枯了,但根还未完全死去,所以还能渐渐复生。
小主子虽然伤重,但未死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了,泽民流泪,奔走相告,大家都激动不已。许多人立时便要赶来探望,玉龙吟怕搅了爱儿的静养,便一一婉拒了。两位太祖闻迅急急赶来,才两天没有见面,最心爱的曾孙就肌ròu尽碎,四肢皆断地不知死活的躺着了,二们太祖不敢大声哭泣,唯恐惊着凝儿的魂魄。风萧然当下便要将楚宋两家的全族都流放到最北边去给蛮族为奴,将那三人凌迟处死。玉龙吟第一次和风净尘商量事qíng,两人最后决定不等凝儿醒了,将那三人当众砍头,至于两族中人,大多无辜的,诛连只会弄得人心慌慌,不如就饶了他们。这两族上万人跪在龙泽宫外向泽主谢恩,久久不肯离去。
玉龙吟自守着爱儿,只见爱儿的一张鬼斧神工一样jīng妙的脸上横七竖八的便都是伤痕,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缩得比自己的巴掌还小,脸上是半分血色皆无,连伤痕都白糁糁得怵人。身上辅满了药膏,血已经流尽了,伤口都渗着一层骇人的huáng液。全身上下真的是一块好皮ròu都没有了,手指除了断裂之外,全都磨出了骨,嘴唇上是深深地如刻在石上一样的齿印,可想见他当时所受的苦楚和绝望了。儿是娘亲的心头ròu,此qíng此景任何一位母亲都心碎神伤,更何况这爱儿是受自己的牵连,罹此惨祸的。想到这里,玉龙吟宁可躺在那里,奄奄待毙的是自己。
等了一天一夜,气息方通。玉龙吟便一点点的给爱儿喂食。怎奈凝儿的肌ròu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米汤是喂进去的少,流出的多。无法可施之下,玉龙吟只得让宁筝小心拔开牙chuáng,将粥含在自己口中,一小口一小口的用舌头先将粥送到爱儿的喉口,让汤慢慢下滑。龙吟累了,总算看在风净尘抽了那么多血救风凝的份上,让风净尘接着喂。从第一顿喂到了第七顿,凝儿才开恩给大家一个反应,米汤只是略略变了颜色,仍然血糊糊的从下体涌了出来。其他人都叫玉龙吟下了泽主令去睡了,只有风净尘还在一边,死赖着不去。玉龙吟也不再理他,轻轻地将爱儿的身子翻过来,在污物没有渗入药之前,将污物小心地吸gān。腹背间的易拭,但后庭里面就难了,非要扳开硬擦不可。
可是凝儿的后庭先是叫策龙鞭给抽得血ròu糊糊,再叫竹刷将肌经都扯得尽裂,又加上那根要命的大竹子qiáng行硬硬的cha入,已经损伤得不忍心卒睹了,哪里还能扳开来擦。龙吟看着这后庭,想起自己刚刚从冰湖底下被救赶来以后,动完了几次大手术,只怕也是这个qíng景。当时风涵第一次被柳熙阳带来探视母亲,年仅十岁的他,想也未想便趴下去就舔,当时自己本来没有任何其他感受,只有死一样冷酷的内心中有一阵暖流如电一样划过,这才为他们兄弟活下来。想起这十四年来,自己是不够疼爱他们兄弟,欠他们实多。
想到自己只顾着养好自己的伤,却从来没有顾及他们兄弟的感受,真正对他们好,不过是这一年多而已,心又在一点点地撕开。他轻轻趴下去,用舌尖将那污物一分分地舔尽了,宁筝大惊失色道:“主上,主上,您如此珍贵的身子,如何可以做这等下贱之事?”
玉龙吟流泪却幸福地笑道:“傻宁筝,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舔污,这是天下最值得骄傲的事qíng,怎么会下贱呢?这是我的儿啊,我不舔,谁来?”风净尘趴在地上无声哭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怎样才能补偿珠儿他们母子受的苦楚啊,老天,你告诉我。”
风攸回到家中,柳熙阳他们早就做了最丰盛的早饭了,风攸拿起奶酪子刚想喝,一眼看见柳丝,偎依在爷爷怀里,正在向两位爷爷讲自己们脱险的经过,就想起了兄弟,眼泪止不住了,饭是怎么都吃不下了。如果不是兄弟,今天,柳家就要呼天抢地了,这小心肝儿,可就被活活炸死了。柳涔也是和他一样的念头,两个人泪眼婆娑,硬塞了几口,就又站起来了,抢先进中泽宫给母亲请安,要求接着母亲的班照料弟弟。他们刚到,风涵和凌霜辰也来了,虽然旭儿不在第一学堂中,但是差点儿也被炸了,凌霜辰一想到没有风凝今天就见不到儿子,也是坐立不安,吃了一点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