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躬身送太祖,玉蓝烟刚刚放脱孙儿的手,只听见孙儿叫了自己一声“爷爷”。一回头,大惊失色,只见龙珠娇小的口中she出一道血箭,那血便直喷到自己天蓝的外衫上,红红的,略带香味的鲜血顿时便将玉蓝烟的身子染红了大半。风萧然、风净尘和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骇yù绝,只见主上左手紧按着自己的心口,右手却似乎在抓什么东西,却摇摇晃晃的就是按捉不住。那鲜血却接二连三的往外狂喷,将抱着他的风净尘,拉着他的太祖们的衣裤全都浸红了,那在夺目的红色里流淌着玉龙吟正在逝去的生命。龙珠张了张小口,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整个身体全数被寒流撕裂了,五脏六腑全在裂开,他又一阵抽搐,热血连续不断的涌出来,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三十一 一片晶心在火壶
龙珠的火红热血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所有的人心中泽主就是一个不死之神,当他的脸上出现了死亡的无qíng颜色时,大家都不知所措。只见太祖紧紧的扣着主上的命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苍白,大家全都乱了。
今天午宴玉泽川夫妇都在,玉泽川首先惊骇的绝呼道:“晴轩,忆柔,快,快点啊!”只,玉泽川如今只有这样一个儿子啦,能不觉得心如锯拉一样般地痛么?前几日珠儿派风涵、风凝兄弟接他们二老进龙泽七宫居住,把住所安顿在豪华jīng致的龙安宫的颐年斋内,虽然没有亲自来看,不过听丫头们说,这房里的东西全是主上亲自叫布置的,侍女也是主上亲自挑选的,叫二老好一阵子发酸却又暖和,这夫妻俩便念念叨叨的想见见儿子,向他认错、陪qíng。
自从知道错把玉然明兄弟这一对孽种当宝贝,误信了风净尘,酷冤了小儿子之后,这夫妻俩整日里心中都痛,原来以为他已经在冰湖下朽烂了,已经绝望到了要向外挖心肝的地步,后来见他还活在世间,可是心里日日叨碎着他。没见到他,心里想得慌;见到他,心里却又疼得堵。想起那些年夫妻俩的绝qíng和狠毒,他们对龙珠恨绝弃绝,不仅设计将他擒获,而且多次亲手施酷刑将他惨酷的拷打至一丝两气,看他惨呻悲吟不但不心怜,反而刻骨仇恨,巴不得将他折磨得即刻骨销魂飞。儿子被奴役得吐血发寒,向他们讨一口热汤喝,却被倒吊着鞭打得浑身血口,害得他从昏迷中醒来后,整整叫了一个晚上的“哥哥”,愣是嗓子全叫出了血,才又昏过去。现在夫妻俩见儿子那张绝美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迅速变得惨白尖瘦,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可是骨血牵心,委实心酸痛楚之极,只觉得肺腑都在发憷。小儿子好不容易挣挣扎扎的活下来,他们已经感激祖宗天恩不尽了,如果再有三长两短,他们两老已经想好了,因为龙珠早就发过话了,他死后要和璧儿合葬,所以他们两老就去儿子坟前自尽,叫人埋在陵墓前的墓道边,给儿子守墓。
除了送嫁的静宜,四大神医飞一样的过来,晴轩一搭脉,向来镇定的脸色也全变了,居然摸不到泽主的脉搏了,心跳完全感受不到了。难道泽主如此快的就离世么,这,这无法用医学上的道理来解释啊!其他四人依次搭脉,晴轩还指望有人会比他好,结果,大家都摇头,泽主的心跳在短短的半刻钟内竟然停止了,这太违反常规了。
好一会儿,晴轩才又摸到了泽主那一点点在反弹的脉动,应当是大还丹和绿心莲对寒毒和内伤的qiáng劲攻势展开了反击了。晴轩略略定下心来,和大家匆匆地jiāo换了意见,便对太祖道:“太上,主上这是沉重的内伤一直恶化,而主上又因为思念兄长往往伤心过度不得发泄,这十几年又劳心累力,加上悲痛小少主远嫁,昨夜受冻了约二个时辰多(5),今日又不当的运用内力比剑,更不该空腹饮下了许多的热酒,这七种打击夹攻,造成了内腑大规矩破裂,心侧动脉也裂开飙血。太上的刚才一针已经封住了主上的血行,属下们大胆,要在泽主的圣体上动用器械。依属下看来……”
玉泽川急着抓住晴轩的衣襟道:“珠儿,他,他不要紧吧,会好的,是不是?”
“不,依属下看来,要速召少主们回来,这一次qíng形非常凶险,泽主的身体受尽了折磨,真相就是已经虚亏到了五脏俱坏,八脉全损的地步,全仗着泽主那三甲子的功力和无数的灵药支撑。不过那jīng良的器具用起来好,折断起来也快。内力、药物和伤病、寒流已经苦斗了十四年,早就到了全然不顾ròu体承受能力的地步。泽主之所以到今天才崩溃,只不过是顽qiáng的毅力在苦苦支撑而已。现在这毅力筑成的雪峰一崩塌,里头的雪全倒下来了。泽主要是能捱过前半个月,晴轩还有生机,如果过不了这半个月,晴轩只好 以身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