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景非焰漠然,瞧也不瞧一眼,引箭瞄着枝头的青鸟,随口问道,“喜从何来?”
“太子妃已怀了月余的身孕,太子府上便要增龙添凤了,当真是万千之喜。”
景非焰手中一震,羽箭斜斜地飞出去,青鸟一惊,扑愣着翅膀逃走了。赵项吓白了脸,半点不敢吱声。太医见景非焰脸色不对,渐渐有些忐忑,忙收拾起了满脸的笑,只跪着偷眼看他。
半晌,景非焰平平地道:“太医辛苦了,赏赐huáng金百两,这会儿先下去吧。”
太医也不料有百两之赏,心下更是惊疑,战战兢兢地退下,转身方走了几步,听得身后弦响,透心一凉,箭贯胸口,倒地而亡。引路来的侍从只惊得魂飞魄散,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求饶,又是一箭she来,亦毙。
景非焰抛下弓箭,对赵项冷冷道:“两人各赏百两,着人送到他们家中,再不许提及此事。”
赵项顿首不已。
景非焰yīn沉着脸,唤来了禁卫兵,到了太子妃的扶风殿,一声令下,禁卫兵们将宫殿前后隔了起来,景非焰径直进去,也不打话,一脚踢开了门。
里面封宁萝正斜坐在软榻上,嬷嬷跪在一边,细声说着什么,见景非焰进来,封宁萝倒是不惊不动,冷笑而已。云鬓绿香软,朱樱豆蔻红,娥眉轻挑,天生便是一段妩媚,眼波盈水,半是怨恨半是蔑然,斜斜地一瞥,却有意作出了风流婉转的qíng态予他看。
嬷嬷乍见景非焰,琢磨他气度身段,知是太子殿下,慌忙过来见礼。
景非焰冷眼打量封宁萝片刻,心下着实恼怒,当下也不再客套,沉着脸直截了当地道:“方才的那个太医已经说不出话了,出了这样的事qíng,也不好再找大夫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寻思个法子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我只当没过这回事。”
封宁萝掩着嘴柔柔一笑:“不曾想太子殿下竟是这般体贴,妾身当真是感激得很。”忽然语气一尖,刻薄地道,“这个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块ròu,太子既不怜他,也轮不上做主,总是与你不相gān的。”
景非焰勃然大怒,一掌将手旁的案几拍个粉碎,厉声道:“你是我景非焰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这太子府里上下几百人都看着你呢,便是要行那等苟且之事,也须得收拾gān净才是,落下这么个孽种,张扬开去,你让我的颜面往哪里搁?”
封宁萝眯起了狭长的凤眼,细声细气地道:“你待我的qíng分如何,你自己肚里清楚,我何必顾你的颜面?你太子府里的丑事也不少呢,横竖不多我这一件。”
景非焰怒极,眼中掠过yīn戾的神色,森然道:“封宁萝,我留你三分薄面,你莫要不知轻重,当真以为我动不得你?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若是没个了结,我会叫人来帮你的,到时休怪我狠心。”言罢拂袖,yù走。
封宁萝却在后面软软地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难不成你想告诉我?”景非焰也不在意。
“云想衣。”封宁萝慢悠悠地道,“他说他的名字唤作云想衣。”
景非焰的身子僵住了,脚搁在门槛上,迈了一半却再也抬不起来,手抓了朱檀的门框,“咯哒”一声,生生地将门框拧断。
封宁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象他的父亲,若是女孩那是极好的,若是男孩便未免过艳了。”
景非焰猛然转回身,冲过来抬手重重地给了封宁萝一巴掌,直把她打得跌到地上。
嬷嬷急忙扑过来,抱住景非焰的腿,哀声求道:“太子手下留qíng啊。”
“嬷嬷,我便是死也不要你求他!”封宁萝凄声叫道。
景非焰什么都不说,赤红着眼,踢开嬷嬷,一脚狠狠地踹在封宁萝的肚子上。封宁萝一声惨叫,捂着肚子蜷成一团。景非焰目中杀机愈浓,狠了劲踢打着封宁萝,一下比一下重。封宁萝先时还在地上挣扎着爬,不一会儿便再也动不得,殷红的血从她的身下流出,染透了白色的绫罗绣裙。
“太子!”嬷嬷心胆yù裂,拼命地拖着景非焰,尖叫着,“可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太子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景非焰一声怒哼,一甩手,将嬷嬷摔了出去,撞到了柱子上,很大一声响,嬷嬷便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