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惨叫震动了整个巷子,从地上爬起来的苏映梓脸色惨白,只看到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没入寿喜的左肩,大片的血迹如同盛开的牡丹,迅速的染红了衣服。
少年残忍地笑着,想要拔出匕首,再补一刀,却不想寿喜却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匕首,用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瞪着自己:"……别想动!"
从未受过的疼痛让他几乎晕过去,但寿喜知道如果不清醒着,那他便再也无法醒过来,而苏映梓也将遭殃。
"可恶!"怎么也无法甩开他的手,而苏映梓已经朝自己袭来,少年只能放开匕首,朝后退了几步。苏映梓又出了几招,连连将他bī到远离寿喜的地方。
虽心有不甘,但目前这种qíng况对他不利,除了放弃,别无选择。"哼,暂时就放过你们……"少年一甩衣袖,轻松地跳上了墙头,临走前还看了眼苏映梓,这才消失在他们眼前。
巷子又恢复了宁静。
寿喜松了口气,朝苏映梓gān笑:"我……没力气拔出这把刀,帮……"没说完,就晕过了去。闭眼前,终于听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吼声。
虽然说让你收拾首尾很不厚道,可也不用朝一个伤员大吼吧?
寿喜用仅剩的一丝意识抱怨。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qíng,寿喜是怎么也不会出去的。
如果早知道。
等寿喜睁开眼的时候,房里已点上了灯。
身旁一脸苍白的苏映梓难掩惊喜的神色,随后房里立刻骚动起来。寿喜这才发现屋里站了那么多的人。
苏老爷和夫人,吕父,甚至还有吕家的下人们。
很想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可嗓子却因为gān渴而无法作声。
他看着疼爱自己的人们焦急的表qíng,心里又自责又开心。
至少,这伤换来了苏映梓安然无恙不是?否则,大人们的表qíng只会更加的痛苦吧?
寿喜没能醒太久,再次昏睡过去的时候,他不忘拉住苏映梓的手。他守住了这个家伙,虽然可恶,却不想失去的家伙。
笑容浮现在脸上。
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三天后,被送回吕家的寿喜忍不住问起好久没来看望自己的苏映梓,却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作为惩罚,苏老爷把他送到了江湖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身边,让他习武静心。至于归期,则始终未提。
寿喜呆呆的看着窗外,好久不能说话。
直到青弘姑娘出现在他房间时,他才稍稍有些反应。
那一两银子我收下了,以后你要是想要听我弹的曲,只要直接去挽月楼的后院找我就好。青弘笑得温柔,好像之前那些事qíng从未发生过。
寿喜盯着她,还是没说话。
我只想逗逗你,没想到竟发生了这些事……她低低地说着,心疼少年空dòng的神qíng。原来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只有看不透的哀伤。
一声轻叹,青葱玉指抚上琴按,阳chūn白雪便如同溪水般轻流而出,一点一点的流入寿喜的心里。
眼泪顿时像缺了堤的洪水,一直不停的流下。
不甘,失落,寂寞,像一把把刀,在他心里不断的挖出大dòng。
少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呜咽声却比痛哭还让人难受。
青弘停下动作,忍不住他把抱入了怀中。
如果早知道会失去他,他宁愿一直坐在那间空dàngdàng的房间里。
如果早知道……他会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死活都不会放开……
第三章
这一年的槐花开得特别旺盛。
零零碎碎的白色花朵掉落在地上,带着一股清淡的芬芳。犹如落了一场带着甜香的小雪。
却是在这种时候,最易让人困乏。
靠着书桌频频拜佛的寿喜终于失去控制,沉重的脑袋"砰"地砸在账本上。受到重创的前额还没感受完这阵痛苦的钝痛,下一刻后脑勺又受到了猛击:"吕寿喜!我是叫你来看账本,不是叫你来睡午觉的!"中气十足的男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头耳皆受重创,这下寿喜想不清醒也难。
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寿喜露出一副yù哭无泪的表qíng:"三叔,我都一夜没睡了……"从前日开始便没日没夜地看账本,年方十六,青chūn正茂的他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