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今天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而一直没做声的舒瑾则盯着那身远去的蓝袍,若有所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因而两人两手空空的回到吕家也是自然的事。寿喜才刚踏入家门,一个茶托从脸颊便擦过,还没来得及惊吓,寿喜就已"哎呀"了一声,迅速地跑过去,狗腿地开始倒茶端水。"苏大爷,什么风把您chuī来了?"脸上赔笑,心里却苦得很。
他吕寿喜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要对这两人毕恭毕敬。唉……
座上贵宾瞪着他,恼火不已。虽然事后知道这家伙并非主动离开,可连封信都没写过来,丝毫没有记挂着自己的意思!
"苏三少爷还未洗尘便来探望吕寿喜么?可真值得敬佩。"舒瑾笑着走近,苏映梓一瞧见他,眼神更是恼怒。
这个笨蛋!
寿喜不敢看他,五官都苦成了一团:这种不速之客他怎么请得走啊?
"舒公子可真有闲qíng。"苏映梓冷笑。
"自然比不上治水归来的苏三少爷。"
"不敢当,杀人的手法我还要请教少主您。"
"何必请教?刀刃一抹,什么都解决了。"
眼见着话题往越来越危险的方向发展,寿喜急忙cha进去:"咳咳,那个……舒少主今日下榻于何处?我派人送些上好的……"
"难道不是你家么?"舒瑾看他,似乎是理所当然。
寿喜一怔。
"吕家不比客栈舒服么?"
那是当然。寿喜可骄傲不起来,只能苦笑着点头。"那,那我让三叔……"
"苏家比起吕家不是更胜一筹?"苏映梓打断他的话,挑衅的看着舒瑾。舒瑾也看他,两人看似客气,内里却暗cháo汹涌,直把夹在中间的寿喜吓得浑身冷汗。
哎呀呀……他是不是该立刻跑掉比较好?
"打搅苏家不太好吧?毕竟我跟苏少爷您的jiāoqíng来得没有寿喜深,不是?"意有所指的笑容让寿喜都快哭了,"况且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寿喜,要离开了他,那有什么意思?"
你跟这混蛋能有什么jiāoqíng?苏映梓恶狠狠的笑着。
"吕家毕竟没有苏家宽敞舒适,我也会多抽时间去陪陪您的,这样可好?"寿喜在某人的瞪视下,苦笑道。
舒瑾看他,冷哼一声,竟然没有拒绝:"……好吧。"
寿喜大松一口气,回头瞄了眼苏映梓,发现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瞪着自己,急忙又低下了头。他是心虚。他反省还不行么?
好不容易送走两个明争暗斗的人,寿喜瘫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秦三与顺儿立刻跑了出来,一脸担忧:"少爷,这人是谁啊?"看这态势,分明是对少爷有点意思,可,可他们好不容易从苏映梓手上夺回少爷,如今又要面对一个敌人,而且还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敌人,这下可怎么办好?
寿喜侧头看这爷俩,扁了嘴:"别想着赶走他,一个不小心,我可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爷孙俩顿时白了脸。
"少爷您怎么会……"
"哀伤往事莫要再提。"寿喜朝天gān笑三声,决定彻彻底底的遗弃曾经被某人qiáng吻过的记忆。
他只是吕寿喜,与江湖毫无瓜葛的商人吕寿喜。
秦三盯着瞬间如释重负的少爷,再度烦恼起如何把少爷导入正轨。
魔教少主似乎天生就是个破坏狂,加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映梓,这方圆十里恐怕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果然,苏家第二日便开始大乱起来。
并非jī飞狗跳,而是所有人都掉了下巴,站在那里,看着三少爷跟苏老爷大眼瞪小眼。
桀骜不驯的三少爷背后护着一个艳丽的少年,少年笑得得意。
三少爷跟老爷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qíng,苏老爷疼爱这个么子,从来都只是象征xing的气上那么一会儿,可这次不同了,苏老爷几乎是bào跳如雷,怒吼着让这个逆子跪着来见自己。喝,这阵势,吓坏了所有人。
当然,除了苏映梓本人。
威严的苏老爷要板起脸来,连弥勒佛都会收起笑容,可对上苏映梓,却是屁用不顶。这个备受疼爱的么子反倒理直气壮的回视着他,连大气都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