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感觉。
常禄惊恐的望着地上抛下来的脏器,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怖瞬间在体内蔓延。
那是肾脏。
人有两个,拿了一个,并不会要人xing命。
尹若冷眼瞪着他,"公公,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不是你们这种从未体会爱恨qíng仇的阉人,而是像我,早就被掏了心的人。"
常禄抖的如秋风里瑟瑟的叶子,他……从不知道,这人可怕到这种程度,这个人竟装了三十多年!
"啊!"尹若抓起常禄的头发,在他耳边道:"公公,你只能给别人ròu体上的疼痛,永远伤不到内在,今日你来,就注定输的一败涂地,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爱我的人嘛!嘻嘻~你们杀我一次,以为能杀我第二次?……知道么?我对公公早年的‘恩qíng'记忆犹新,所以咯,前几日,我已经派人去慰问你那在乡下的对食和收养的义子了……你说,要怎么招待他们呢?不过这么久了,不知那些不分轻重的奴才,有没有伤到他们……"
常禄哇的吐出一口血。比起身后的惨状更甚。
踩碎一个人对幸福的憧憬和希望,才是酷刑中的酷刑,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尹若点了他几处xué位,止住了汩汩流出的鲜血。
"我不会杀你的,我会带着千军万马踩着尸体到京城去,公公回去,我们不久还会见面的,你尽管告诉他,他要怎么对唐寅天,随便!是我对不起他,日后,我定让他风光大葬!你们谁都逃不掉。"
常禄倒在地上,指甲深深嵌进土里,凶残如他,竟整整瞒了这么多年,一切都是韬光养晦!他应该斩糙除根!当年的受伤的狮子,如今成了吃人猛shòu!可笑,他们竟用区区唐寅天的命来威胁他?!可笑!可悲!
第二十回
"老弟!早上怎么不见你来……啊?老弟,你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匈奴王惊讶的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家具和器具,甚至可以闻到房间里的血腥。
而尹若坐在案桌前,闭目养神,匈奴望堪堪一笑,腾出个道,安慰道:"什么事让老弟发这么大火?"
尹若皱了皱秀丽的眉,道:"没事的,大哥。"
"没事没事!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屋外又走进一个人,女人挺着隆起的小腹,手里拿着鞭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尹若看见是王妃来了,一撇嘴,说:"不好好安胎,跑这里做什么?"
王妃看看一屋子láng籍道:"出什么事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尹若别过脸,不作声。
昨晚的疯狂和嗜血随着天空大白慢慢退去,他的防备便的脆弱不堪。
他不能完全漠然。不可能不在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古这般,可为什么自己还是痛苦的不能喘气。
王妃早已知道了事qíng来龙去脉,她顶着肚子来,不过是要这没心没肺的弟弟,认清一件事,他的幸福不会再来第二次!
啪!王妃劲道十足的抽出鞭子,尹若脑后的书架立刻倒了一片。
尹若拍案:"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冷道:"哼!既然人,你都不在乎了,还在乎这些个藏书做甚?!"说罢,几下鞭子把书架里的古董通通砸了个遍。
"姐姐!"尹若揪住正yù抽下的一鞭,手心都泛着红,怒道:"这些是死物!与它们何gān!"
"死物?!你道是死物!死物,你也如此珍惜,何况是个人?唐小娃还曾被我抱过!你曾见过这个咿呀学语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以为你在皇帝手里,就丢下一切去找你,他的地位身份用了多少汗血去换,竟为了你,全部都抛之脑后!!!你这妖孽,你要有心!这样至他于不顾?!"王妃喊的撕心裂肺。
尹若忍住心里炸开的千言万语,那股汹涌澎湃的激qíng仿佛在胸口点燃,那点点星火竟让自己痛不yù生!话到嘴边却冷冷的化作一句:"我没有要他这般对我。"
王妃怒不可遏,她懂他的顾虑和不得放手的怨恨,不然自己怎么会支持自己的丈夫去这样帮他!但是!这个弟弟!那么让人恨,让人爱,让人怜!
她不要看他的亲人就这样万劫不复、轮回地狱!
这个女人,从心底疼惜这个弟弟,举手把一鞭子抽向这个被仇念蒙蔽的人,一道红印立刻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