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写好了药方,回头叮嘱道 “少爷这病乃是津液消耗过多,
肺失濡养以至yīn津不足,宣降失职,虚热内生。只是这病一般都是因为久病亏耗,劳伤过度而引起,少爷以前的身子不似这般虚弱,这劳伤过度……”林伯见大夫抚着山羊胡略显沉吟,忙笑着答道
“我家少爷自一月前从塞外回来,就一直闷在书楼里,这一天都倒是有个大半天都是在书楼里的!?
大夫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想少爷平日里养尊处优,这回这般的伤神劳累,难免会出此意外。只是这病每于秋燥季节有所加重,多久病不愈,对人体损伤较甚。且只能静养,府上多准备些滋yīn润肺,凉血止血的药物,也是好的。药么,照开的方子煎煮就是了。万不可刺激了。这病,只要不再见红,就是好的了!唉……”大夫说着,拎起了药箱子,林伯忙唤了个平日里细心些的小厮叫遗墨的,帮大夫拎了药箱子出去。并让他拿了药方跟着大夫去药铺抓药
回身到了屋内,江容还是懒懒的靠在蹋上,正闭目养神,见他进来了。才问了句 “究竟是什么病呢??
林伯打起jīng神应着
“不碍事呢,大夫说要静养些时日便好了,只是嘱咐了平日里该闲着些,万不可再象前些日子般。劳累了!少爷,这病你可瞒太久了,怎么能不告诉老奴呢!”便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见了这般模样,哪里能不心疼呢
江容略笑了笑
“我也并没怎么在意,开始只当是风寒了,你也是知道的,我最是讨厌那药味了!要是叫您老知道了这事,少不得又要灌我个十碗八碗的药。哪里知道后来竟是这样子了,倒是劳您老cao了半天的心了!?
林伯忙止了江容的话 “少爷说哪里话呢,老奴自十岁起就在这府里当差,少爷的事qíng,哪一件不是放在心上的,少爷你现如今说这话,岂不是折煞老奴了!?
江容微微的仰起了身子,林伯忙拿了软缎夹纱枕垫在江容的背后,扶着他靠了起来。江容拉了拉身上的玉色夹纱薄锦被。细瘦的手腕无力的动了动,看得林伯又是一阵心酸
江容见了林伯这样,心里竟也有些儿伤感起来
“林伯说哪里话来,这府里,您可是辈分都比我大呢!这些年来,山亭有时候也是忒任xing了些了,有时候难免得罪了人,多亏了您上上下下的打点了,要是这府里没有您了,指不定能撑到几时呢!您可也是江府的大恩人呢!山亭这xing子,倒是要您老多担待了!”说着,就想下蹋来行礼吓得林伯赶紧跪了下来,扶住江容想往下行礼的身子,止不住的说着
“少爷这是万万使不得,这不是折杀老奴吗!老奴做的都是份内事,又有哪一样值得少爷这样了,少爷快别这样了,身子要紧!?
江容见林伯这样,幽幽的叹了口气,在蹋上躺好,突然间有觉得心烦,微闭了眼 “林伯,你先下去吧,在这劳了半天神,下去歇歇罢,我这里不碍事的!?
林伯见江容的脸色比方才略好了些,才放了心,轻声应了。 “老奴告退了,少爷可得自己保重,千万不可再劳神了!”说着,轻轻的掩上了门
江容躺在蹋上听着林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睁开了眼。呆楞楞的看了顶上的雕着吉祥如意的梁柱半晌,苦涩的笑了起来。qiáng撑了身子下了蹋。打开了厅上的窗子,从这里望去,可以看见云雾川里的那一方池塘,还未到盛夏,荷花还没有开,只有满池塘碧绿的荷叶,碧油油的,在满面的涟漪中dàng漾着,轻风微拂,那一池的荷叶微微的动着,倒是带着几分羞涩
在窗边坐了下来,任风拂动着自己的发丝,那一头乌碧随风而动,带着主人迷茫的眼神,悠悠的伸展在dàng漾着佛手丁香的屋子里
林伯叫江容不要劳神,可是,怎么能不劳神呢?江容苦笑着,要是不劳神,不在那万卷书中迷失自己,又怎么能忘记了离游呢!忘记那三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忘记那天他离去的时,自己的心中是剩下一片空dàngdàng的感觉,心竟然是空虚的可怕
江容知道离游怨恨着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离游总是似真似假的埋怨过
“你到底是喜欢这书多一些呢还是喜欢我多一些呢!我怎么总觉得这书才是你的全部似的!”说着轻轻的扯扯自己的耳垂,要是自己没声响,就非得扯到自己痛了才罢休。见自己痛了,有舍不得的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