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奔驰在苍茫的古道上,带着两个人不同的心思,奔向前方的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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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晴好的天气突然间bào雨如注,团团黑色的乌云笼罩在苏州城的上空,漆黑的苍穹中不时的划过几道狰狞的闪电,偶然间的闪电划过,带着bào怒的雷鸣,电闪雷鸣间,隐隐看见一辆破旧的马车急驰向前方,颠簸着穿过城门,朝着苏州城里某处迅速奔驰而去
江府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因为bào雨而带来一丝惊乱的感觉
寻chūn小筑内帘幔低垂,小花厅的紫竹蹋上懒散的躺着娇弱的人儿,一头绸缎般闪亮的青丝还湿漉漉的朝下滴着水,将江容身下的莲花色软缎褥沾染得斑斑点点。紫竹蹋边上放置着一只紫檀云纹小几,几上搁置着几本书,
越窑荷花形茶盏中盈盈盛着明前龙井,在晕huáng的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这茶盏,江容甚是喜爱,每每在家静坐看书时,总不忘让人用这茶盏来盛明前龙井,盈盈碧水盛在那釉质腴润匀净,如碧玉翡翠的越窑荷花形茶盏中,确实是说不出的晶莹,倒不象是喝的茶了,反倒是供人欣赏的器物了!一边的遗墨正站着,拿着拨子拨着油灯的灯芯,见那灯花忽然一跳一跳的,连忙拿了小巧的烛剪将前面的一端剪去,不一会,灯花又是跳了一下
遗墨忙拿了烛剪又剪了剪,嘴里忍不住的咕哝了两句。江容听见,放下了书,笑着骂道
“你这独自一个人咕唧着什么呢?又是在编派着谁的不是了?”还记得上次遗墨也是这样,受了委屈,又没地方诉苦,竟在给他上茶的时候,一时忍不住,哭了出来,也是打那以后,江容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当贴身小厮,碰巧原先的那个契约满了,正好就让遗墨替上了
遗墨吓了一跳,回头看江容正看着自己,忙笑着说 “奴才才没有呢!哪里来好好的编派人家的不是呢!奴才是说这府里,大概有喜事呢!?
江容原是不经心的问的,听着他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 放下书,拿起几上的茶盏, “哦,喜事,何以见得??
遗墨拿了块大大的月白色软绡巾,转身到江容背后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奴才刚才见这灯花爆了个双蕊,常言到烛花双蕊喜事来,可不就是说咱府里有喜事呢??
“哦?”江容颇有兴趣的听着,一边托着手中的越窑荷花形茶盏,细细的看着。 “你倒是说说,会来些什么喜事呢??
遗墨趁着江容没看见,扁扁嘴 “这奴才可说不准,只是少爷你也别不信,指不定真有什么喜事呢!?
江容淡淡的笑着,放下手中茶盏,靠在紫竹蹋上,任由遗墨擦gān自己的长发。嘴角浅浅的浮起一抹嘲弄
,喜事,这府中,还能有什么喜事呢?转头看着几上散发着莹润光泽的越窑荷花形茶盏,微微烛光中,晶莹剔透,如珍宝一样熠熠生辉。
“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喃喃念着,晶莹的光泽在自己的眼中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只剩下淡淡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扩散在自己眼中,朦胧间竟是看不真切。还记得,为了这茶盏,还和离游斗嘴了呢!不服气的把所有关于越窑的诗句说出来,就是要让他服气!到最后,是离游宠溺的笑着,温和的说着
“知道了,说不过你!你啊……真是……哪天要是为了这些你眼中劳什子的宝贝和我翻脸,我都不会奇怪呢!?
眼眶渐渐的热了,被雾气迷蒙的双眼。身后的发丝想是被擦gān了,轻了不少。疲惫的闭上眼,嘶哑的声音让遗墨险些吓一跳
“遗墨,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遗墨轻声应了,将几上的东西收拾gān净了,又重新剪了剪烛芯,放下了小花厅外的葱绿撒花软帘
朦朦胧胧的烛光笼罩在小花厅,江容长长的青丝逶迤的拖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散发出烟雾般的错觉。跳动的烛花在江容憔悴的面容上投下浅淡的yīn影。细长的睫毛密密的笼罩在失神的眼睛周围,jīng致的玉容隐约带着淡淡的愁绪,虽然淡,却拂之不去,象是落地生根般的牢牢的纠缠住蹋上瘦弱的人儿
外边的雨一点一滴的打落在窗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飞扬的雨丝透着略微敞开的窗子洒落进来,飞溅在靠进窗边的紫檀条几上,盈盈的积起小小的水洼。刚换上的松绿色折枝花样的窗纱被飞溅的雨滴溅上了浅浅淡淡的水渍,松绿色的窗纱上洇开一朵朵或浅或深的梅花。清冷的风也趁着fèng隙一丝丝的钻进来,略微的冲淡屋子里浓郁的百合香。给温暖的空间凭空添上了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