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依了你吧! ”
第二天,皇帝就准备好了车辆仆从,江容只提出了将姐姐宫里的一缸墨和一只匣子带走,皇帝依了。却准备亲自送着江容回悬阁,临行前,江容让皇帝八百里加急的送了一封信给林伯,皇帝料着江容也不会有什么花招,便让人送了。到了第三天,一切准备停当,大队人马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苏州出发。
出了午门时,江容透过松绿的薄纱看着那朱红大门吱噶一声沉重的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关上,将那个yīn深深的宫院关在了里边,心里终于长舒一口气,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匣子,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姐姐,我们终于出来了,终于离开了那地方,我自由了,你也自由了。”颤抖着手,轻轻的将匣子打了开来,咔哒一声,jīng致的匣子开了开来,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匣子里装着的,正是江容梦寐以求的灵香糙。此糙只在南越桂林方有,喜生长在云雾缭绕的深山yīn湿处,极其珍贵。又应当地人视若珍宝,轻易不给予人。因此竟难以得到。灵香糙,又名零陵香,放在家中可防虫蛀,放在书柜内是极佳的防蠹虫香糙,且香味保持几十年不变。江容费尽心血都想得到,岂料得到之时竟是书楼灭亡之际。这一匣子的灵香糙,竟成了生生的讽刺。叹息着合上了匣子,万万没想到,竟是姐姐得到了这东西,姐姐久居深宫,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正想着,胸口一闷,咳嗽压抑不住的自唇边溢了出来,连带着又是一阵腥甜,忙胡乱拿了手绢拭去。雪白的绢帕上触目惊心的一滩红,忙着将手绢掩了。怕被边上的玉儿看见,又要担心。玉儿在一边见主子又咳了起来,忙过去抚着后背,柔声的道
“主子歇歇罢。别抱着这匣子了。”江容默默的放下了匣子,抬头看着玉儿将车内的褥子用被子加厚了,又拿手按了按。确定了柔软才笑着道
‘主子你先躺会儿吧!要不,可怎么撑得到苏州呢?”玉儿看着江容温顺的躺了上去,心里却是一阵心酸,主子那样子牵挂着的书楼,等回去看了,又要当着他的面抄了,岂不是生生的剜了人的心么?到时候,还不知道究竟会生出些什么事呢?正想着,那边江容迷迷糊糊的看着玉儿一脸担忧的样子,轻轻的说了声
“玉儿,到了苏州,我和皇上说一声,你就呆下来吧!那害人的宫里,就别回去了。好好儿的呆在苏州,找个人嫁了罢。我托了林伯照顾你呢!”玉儿连连的止了江容的话
“主子歇息吧!好好的说这话做什么,主子到了哪里,做奴婢的自当是侍侯着。”江容也不言语,唇边溢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神看了看玉儿又转了过去,透过松绿的薄纱摇摇晃晃的看着外边的天,蔚蓝蔚蓝的,想着玉儿的话,心里不免感动,这孩子,待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因此,才想着给她找个好归宿,不用再回那宫里去,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罢……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了chūn分,好容易终于到了。前面就是苏州城高高矗立的城墙。两边的地上也是野花野糙开得正艳,远远的还能望见俏丽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在摘着花,虽然现在天气寒了些,可姑娘们依旧是笑靥如花,没有烦恼的年龄正是如花般娇艳,隐隐的还能听见有人哼着小曲。
“chūn季里相思玉兰花儿艳,百糙回芽遍地鲜。我的郎啊,一去不知在哪边,在哪边,望断南归燕,曲栏愁倚遍。可怜我极目天涯人不见,人不见……”玉儿怔怔的听着,脸上竟然有些哀伤,到最后竟是凄凄的哭了起来。江容自己听着也有些怔怔的,见着玉儿哭了,有些慌了神。连连问是怎么了,玉儿忙擦了泪,qiáng笑着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qíng,主子别担心了!”江容晓得玉儿是怕自己担心,也不往下面问了。只过了一会儿玉儿才轻声的说道
“奴婢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进宫呢,奴婢的娘亲也唱过这小曲儿。那时候奴婢的爹爹出去做工了,娘在家的时候想爹爹了就唱这小曲,可是后来,爹爹出事qíng过世了。娘就再也没唱过了了。小时候不懂事,只知道很好听,经常缠着娘亲让她唱,可是娘亲却怎么也不愿意唱了,说是再怎么唱人也不会回来了。那时候小,不知道,现在大了,知道了,已经来不及了。”江容默默的听着,玉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江容,忽然间轻轻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