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派官员派出的是户部主事厉山行,此时已经被丰为钦差大臣,丞相的此番举荐不可谓两头得益,如果成功,那自然是朝臣派一大胜利,厉山行回来不仅能够升官,丞相也可以借此机会请求皇帝赐婚,从而真正和厉山行结为亲家,如果失败,因为厉山行并未掌有大权,对于朝臣派损失并不太大。
付清一听人选,暗骂一声老狐狸,再一看厉山行的脸色,并无惊讶之意,显然是早有准备。
外戚代表当然就是提出建议官誉上好的御史左诗风。
轮到北夜王一派,付清却是心中有数。
果然,北夜王建议了付清的名字。
朝堂上一片私语,丞相一派更是出言反对:驸马新婚燕儿,这一去就是三个月,驸马爷可是舍得公主?
张大人严重了,我虽是公主的驸马,可更是东胜国的臣子,为国事效劳乃是臣的本分。
朝臣派其他官员正要继续找理由拒绝,东芾泉却一句话定下了此次人选,如此,就劳烦驸马走一趟了,公主深明大义,一定不会反对。
臣谢恩。
付清低下头,没有漏过众人的脸色。
付清的身份实在复杂,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复杂,各派才想一试他的真意。
北夜王选他,一是希望他能牵制厉山行,对于事qíng的真相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清楚,至于第二点,付清知道,他在试探。混迹在权利巅峰的这人,任何时候,都在权衡部下的忠诚,因为没有任何损失比亲信的背叛更加打击人心。从以往北夜王不惜手段抓出内贼的做法,便可见一斑。
至于皇帝陛下,付清目前能想到的依旧是试探。
试探他到底是北夜王党,是倒戈的外戚党,还是,他忠心的臣子?
那场秘密的契约,他想,东芾泉需要他拿出他的诚意。
付清现在的处境实在十分不妙。
甚至,他会因此丢去xing命。
得罪任何一方,他以后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太后和皇帝无qíng起来是不会顾忌公主的幸福的,至于北夜王,他虽不至于杀死自己,但是将来的日子他已可以预见。
被困在府里当禁脔的日子,可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
为此,他必须有万全之策。
事qíng的真相,他恐怕正是丞相所想的那样。
那句踏破铁鞋,付清敢肯定,就指的这件事qíng。
这样看来,他们一定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但是,这证据却肯定不是十分完备,否则今日朝堂之上,他们肯定不会留有余地。
如此,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厉山行,绝对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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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成这样,是付清始料未及的。
形式之下,他无法找到更好的借口。
他相信他的演技非常好,足以骗倒众人,他那晚的表现十足像一个为爱煎熬的疯子,对于他的理由,相信很多人都是信以为真,因为王府里,的确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qíng,只不过,从未做的这么疯狂。
北夜王一直在冷笑,付清看不透他半点心思。
这个理由成不成立,这能否让北夜王相信一切事qíng都是他所为,而和别人,特别是陈五无任何关系,付清实在猜测不透。
他只有极力平息混乱的思绪,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北夜王如何询问,他都一口咬定。
但是,当他被绑在柱子上,面对一根油亮的皮鞭时,他明白,北夜王对于他说的理由,是半点不信。
付清知道富贵人家也许总有点那么变态的嗜好,但是像鞭笞这种玩法,却从未和北夜王联系在一起。
他所在的囚室实在不太像一间囚室,绵软的红色纱帐,弥漫的薰香,还有眼前半敞衣襟,神色艳丽的侩子手,都无法让人想象接下来的刑罚。
意识到等待他的绝对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鞭打,付清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平定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男人半点不信,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让他相信。
只要北夜王能够相信,陈五就无半点危险。
想罢,付清嫣然一笑,他从未这么笑过,他想如果有镜子的话,恐怕早已吐了出来。
他不知道他的脸孔配上这个笑容是否合适,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他看起来是在献媚就足够了。
北夜王也在笑,边笑边走到他身边,用鞭子抬起了他的脸,想不到你也会这么笑,既然如此,平常为什么不对我多笑笑,说不定,我早已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