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点晃dàng,问蓼蓼:“那个冯庄主和我家庄主像不像?”
“我不知道,当时我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去看冯庄主,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他那个儿子好像是整天都在旁边服侍,可是我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这才放下了心:蓼蓼要是变成qíng敌就糟糕了,又问:“冯庄主武功也应该很高吧,为什么不到四十就病死了?”
蓼蓼叹了口气:“坏就坏在‘武功高’这三个字上面,师父常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什么事qíng得来太容易,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你们饕餮派,武功也能练的很高,最后还不都是饿死的下场?无涯山庄的武功更怪,每代的庄主没一个活到四十岁上的。”
“胡说八道,我家庄主肯定长命百岁!还有,别老是‘你们饕餮派’,我不是饕餮派的,不是的。”
“我真不骗你,无涯山庄的武功很容易练,像少林武当那些和尚道士们要练上一年的,他们练一天就够了,但这种武功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会走火入魔,一走火入魔就会散功,你想,人活着,总不可能没一点脾气吧,这功力东散散,西散散,散到最后就把小命给散没了!”
我握紧我的小拳头:“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我家庄主生一点点气的!”
这次蓼蓼很鄙视的瞟着我:“你才会骗人,你肯定惹人家生过气!要不你怎么知道香味的事?”
“香味怎么啦?”
“只有散功的时候才能闻到香味嘛,当年冯庄主临死时,功力大散特散,那个香呀!蓼蓼一直到现在还经常在梦里闻到呢!”蓼蓼伸鼻子狂嗅了几下,露出无比怀念的表qíng,马上又掩住鼻子:“你身上一股鱼腥味,难闻死了!”
我第一次对别人的指责充耳不闻,冷汗直冒,心想:原来那时候……他在散功……定了定神问蓼蓼:“那……有没有……办法治好……”
“有办法治就不会每代庄主都死那么早啦,我师父说肯定是因为花妖在作祟,谁让他们家种那么多花,人再厉害,也斗不过妖怪对不对?”
我推了蓼蓼一下,怒道:“才不对,你师父是个江湖骗子,治不好人家,就把过错推给妖怪,说不定人家冯庄主就是被你师父治死的!”
蓼蓼眉毛竖起来:“不许你说我师父的坏话,侮rǔ药师派!”
“你师父是庸医,你们是‘要死派’,专门招摇撞骗……啊……我的手……肚子好疼……”
“你刚才吃了我的鱼,摸了我的头,拉过我的手,又推我一次,已经中了我四次毒啦!”蓼蓼得意的看着我。
“你还说要和我jiāo朋友的!”我哭丧着脸,看看自己肿成小馒头的手。
“我又不是故意投毒的,也是怕被坏人欺负,才在全身都放了毒药,本来打算偷偷替你把毒解了,谁叫你不说好话?”
“我是为自己最喜欢的人说话嘛,就像你也不许别人说冯庄主的坏话是不是?”
蓼蓼小指头抵住下巴想了想:“好吧,不过以后你不许说我们药师派是‘要死派’!”
“不说就不说,快……快给我解毒……疼死了……”
蓼蓼给我吞下一个药丸子,肚子马上就不疼了,我放下了心,想:还说不能惹庄主生气呢!千万不能惹蓼蓼生气才是真的,唉,她们派真吓人,难怪老是被自己毒死。看蓼蓼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有点奇怪,问:“怎么啦?”
蓼蓼看起来比我更奇怪:“你明明是个男的啊,冯庄主的儿子应该也是个男的吧。”
我抹着眼泪:“蓼蓼,我jiāo你这个朋友了,除了我家庄主,你是第一个不用我说就知道我是男人的人。”
“可是……”
蓼蓼还没说完,我的耳朵已经朝一个天籁般的声音竖过去,只听见那个声音在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与我有甚么相gān?”
做了无数次的黑夜梦,白日梦,忽然发觉心心念念不停在想的人就在身边,我一时蒙了,然后眼泪,鼻涕,口水一起像喷泉一样哗啦哗啦往外冒,身体不听使唤的朝那个声音奔过去,泣不成声的喊:“庄主,湘!你愿意和我一起跑吗?我们终于有缘千里来相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