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离的眼神却由爱慕转为惊骇,怀中人面庞仍是那般绝美,却已是惨白如纸,鼻中气息弱而不稳,更有一抹艳红的血渍,微微地自唇角渗了出来,眼神黯淡,分明已到了jīng力枯竭之地!火离一呆之下,立知原因,心中痛悔顿有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不再犹豫,低首便吻上了那张浅白无力的秀唇。
月天心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唇瓣已遭人掠夺,尚未来得及抵抗,便有一样灼热的事物坚定地探了进来,灵活地在自已的口中游走,最后直接纠缠住了自已的舌尖,月天心这时总算反应过来,原来是被火离qiáng吻了去,羞怒之下,正要反抗,却觉一股暖流,自对方舌尖上源源而来,传经自已的舌,再沿任脉一路而下,入归丹田,而后暖洋洋地散入四肢百骸,一转之下,月天心全身顿觉轻松许多。
月天心此时已了悟火离用意,他并非轻薄自已,而是正在施法度气。武学有云,舌为心之苗,舌根络牵心经,最是与心脉息息相关。度气之法虽多,却没一个比得上以口相过来得快捷有效,只不过世间男女有别,长幼有序,除非夫妻qíng侣,又怎能以此法施为。月天心虽已明白过来,只是心中却一片茫然,自已究竟该怎样?月天心原是极厌火离的,本当毫不犹豫将他推开,只是在此生死一线间,自已若不尽快恢复,不但累已,还将牵连别人,怎能再拘泥于这些细枝未节;可若要接受,这般亲密的法子,总有说不出地暖昧心跳,叫人脸红。
迟疑间,唇舌却是叫那人缠绵得越深了,口中津液,尽为那人如饮甘泉般吮去,被他如火般地深吻久了,月天心也不由脑中晕眩,不自主地放软了身子,任他求取。
两人在台上缠绵深吻,完全忘了平台四周还有蛇群一事,笛声一停,炎蛇立时止住了退势,摇头摆尾了一番后,再度缓缓地如cháo般涌了过来。对岸诸人虽看得明白,可惜自顾不暇,急也无法。
“散蛇药罢!”
帝乙木一行紧追其后,却在遇到火门留守弟子时被阻了一阻,直到此时方才赶到。月天心怎样坠落,怎样半途扔出腰带为火离所救,怎样chuī笛御蛇,又怎样与火离旁若无人地拥吻,帝乙木全数看在眼里。看到惊心动魄处,他几乎便要冲出去,然而一来距离太远,二来事件迭起,变故只在须臾,他纵冲过去又有何用了?只得提心吊胆地瞧了,一身衣衫,尽数为冷汗所湿。
月天心与火离空中配合之默契已让他心中苦涩,接下来眼见心上人安然倚在别的男人肩头,悠悠chuī曲,而那男人回看他的眼神竟是如此缠绵深qíng,毫不逊色于自已,而后更见他们如胶似漆地热吻——
罢了,天下之大,竟还有何处可容自已!帝乙木涩然一笑,只觉万念俱灰,本还存着的一线微弱希望全数断绝,天心,他爱的果然不是自已——或许他的心里从来便不曾有过自已。
然而他对自已无qíng,自已却又怎忍见他受苦。玉芝禁地是天道盟之物,dòng里有些什么,帝乙木却是深知的,也早有准备,带了特制蛇药出来,方才怕他们发觉,稍一犹豫,没有便用,此时连生趣都无,更有什么可怕,当即凄然一笑,吩咐司空璃将蛇药投出去。
司空璃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觉麻烦越来越大,事qíng不知怎地越演越坏,误会更是深重难解,当真不知要怎样才能恢复原状,正头痛间,听见帮主命令洒蛇药,再瞧一眼帮主惨然之色,已知帝乙木心如死灰,了无生机,不由苦笑,却也找不到话开解,只得默默地照办,心中自作思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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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蛇如水一般退去。
高台上那两条身影仍拥吻着未曾分开,一个是惊喜狂乱,一个是恍惚迷失,竟从头至尾,不知发生过了什么事。而对岸的人则因隔得太远,压根看不清淡淡烟雾状散出的蛇药,虽然奇怪,也只当是笛音余威所致。
“门主,此地不宜久留,快些过来吧!”
风曦察时度势,没奈何做了煞风景之事。
火离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却再不肯将伊人放下,就势抱在怀中,欣悦之下,jīng神也来得格外慡利,如鹰般只一掠便掠过了熔岩上方,潇洒利落踏到了对岸,引得火门众高手qíng不自禁一片喝彩。
火离唇畔微带了笑,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月天心不知是羞是窘,双目紧闭,长睫微颤,白玉般的双颊上流动着浓浓的晕红,娇态可人,毫不似平时的清冷。这神态诱得火离差点儿又要狂亲芳泽,幸好楚qíng及时指点路途,才将他从迷思中拉了回来——唉,火离终于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帝王不肯早朝,以前只笑他们昏庸无道,现在才知,换作他,连江山都不要也是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