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新来的小子惹的事。个个都反了。给我打,狠狠地打!把这臭小子的嘴给我撕下来。”张公公吃痛地站起。
“公公。”身边一个小太监在旁轻声嘀咕,“这小子长得确实风华绝代,毁了可惜,不如换个法子罚他。
“废话。哪个罚人的法子不留下点伤痕?”张公公眼珠一转,喝道。“来人,拿针来!”
待人托来一盘银针,张公公邪笑着靠近小史,吩咐旁边二人:“拽好了!可别把咱们的小鹿拽疼了!”
“公公!你饶了我家少爷吧!你要扎就扎我吧!”
褚楚使出剩余的一丝力气,上前抱住张公公的双脚,却被他狠狠踢开。随手抓过几支银针对着小史的手臂猛刺进去。
小史轻声发出呻吟,他的双眼始终望着梁上的余瞳。
或许为娘的已在家门口翘首张望信差捎来孩儿的支字片语。日落huáng昏,或许她正坐于篱下细数孩儿答应她一个个美好愿望。
见没有预期的大声讨饶,张公公又抓起几支朝他的腿部、胸口狠刺下去。
“啊……”四肢、浑身犹如万蚁钻心,再也无法控制,小史大叫出声。
“公公!我给你磕头!你饶了他吧!我给你磕头!”褚楚爬向张公公,跪下,用力地将头叩击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褚楚,别……”语未完,人已终。小史忽地昏厥过去。
“没那么容易,来人,用水把他泼醒!”
在张公公的命令下,一桶刺骨的井水从上至下,彻底灌透小史,他轻咳两声,仍旧昏厥。
“妈的,要死不活。改日再来收拾你们。”
下体又是一阵疼痛,使得张公公无兴致继续。一拂袖,一行太监离开了南厢。最后的两人解下余瞳的尺体,一路拖沓而去,抹净了地上部分的污渍。
“少爷!少爷!”褚楚扑倒而去,紧掐小史的人中。“醒来!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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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胸口的一阵温暖,小史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褚楚趴在他的胸前。
“谢天谢地,你醒了。”褚楚抬起头,他的嘴角仍留有淡淡的红色,整个脸部也已经肿胀起来。“那些针都很不gān净,我得帮你把伤口里脏物吸出来。
随后他又低头吮吸,吸到大腿内侧,小史轻轻起身推开他。
“少爷!“褚楚疑他难为qíng,yù劝导一番。
“真的没有王法了么?”小史的声音在颤抖,“害死我全家,随意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天下真的没有王法了么?”
“少爷!”褚楚长叹一声,“这里就是皇宫,是制订王法的人住的地方,又何须要王法。就算有,宫深皇帝远。皇恩又怎会浩dàng到这人间炼狱的风香殿来?”
对于事实,褚楚不想托出,但也已经毫无办法。
“难道这些死了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就不会找来么?”小史觉得唇部gān涩,虚弱地说。
“找?怎么找?娈童不像宫女有明确的入宫史记可查,除非是平步青云,衣锦还乡。一般的男宠一辈子连皇上的面也没见过,就被折磨死了。他的家人聪明的话就不会找来,搞到最后还不是诛……”
看见小史的悲伤表qíng,后面的“九族”二字,褚楚没有忍心说出口。
“皇上就不管他们么?”
想起病弱的司马炽,小史实在无法想像他底下的皇宫是如此黑暗、龌龊。
“后宫三千佳丽,即便皇上一日临幸一个,也得十年。又怎么会在乎几个小娈童呢?我被抓进宫时,原本他们以为我是女儿身,就被分在宫女住的地方。后来拆穿了,就被送进风香殿,张公公抢了我的玉如意,上面刻有我的名字。我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他们却无人知晓我的亡命身份,也就拖到今日。”
对于这件事,小史也深感不得其解。又问道:“那……就没有人逃走么?”
褚楚指指身下的chuáng道:“这个chuáng位原来睡的一个男孩已经逃走半个月了,生死未卜。往日逃走的人都在三日内被捉回,赐以刨烙之刑。不知他现处何方,但愿能逃离魔爪。”
褚楚说完又长叹了口气。小史感到心口堵得慌,余瞳死时的眼神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