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的眼睛轻轻眨动,在刘曜心里却成了一道绝世的风景,再也压抑不住yù望的昂头。修长带茧的手指开始qiáng行去剥底下的白袍。
若林左右挣扎,猛然从他手里挣脱开,一掌掴向刘曜,大声呼道:“不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含着坚毅与决心。那一掌掴得极重,几乎将刘曜掴下塌去。
刘曜被扇得怒发冲冠,一把扣住若林luǒ露的肩吼道:“本座对你这般好,你竟然打本座。我军中本来就缺美色,连狗也饥渴得很。你信不信本座这就扒光了你,让弟兄们轮番上你?”
若林不语,他深知刘曜此人虽然bào躁,但对他却是几近痴狂,绝不会如此去做。
充血的怒目盯了若林半晌,咬牙道:“过去你对本座说一不二。现今如何了?莫非你与那打仗的小美人一样,爱上了无用的皇帝?”
刘曜转而一想,忽然拍chuáng板吼道:“是不是司马邺那小子qiáng占了你?美人莫怕,仗一打完,本座便带你回汉国平阳。”
说完便将若林抱入怀中,见他仍不动声色又道:“难道还有他人……”
若林薄唇一颤,从他怀里起身,整理好衣衫下塌而去。
刘曜震怒不已,从牙关中挤出几字:“想必是对你太好了,非要吃点苦头不可!”
语毕就唤人来将若林关去了简易的牢房,心想让他受几日苦,或许便会回心转意。
关了几日,刘曜心有不舍,仍是命人每日好衣好食地侍候着。
若林在牢中手攀牢窗,向外张望,此地消息更加闭塞。每日前来侍候的人除了为他打理起居外,任何外界之事也不肯透露。
仰望窗外一方白云,若林心想:笙儿笙儿,倘若你真在上方,是否看清这里每个人的命运?
逝去的琵琶弦音已在心爱之人的心中永存,可真正活于世上之人却咫尺天涯地互相煎熬。
若林从怀里取出两张破碎的纸片,拼凑于一块,上面写着“周小史”三字。
你定是恨我入骨吧!
一颗破碎的钻石从眼角滚下,打湿在纸片上,若林赶紧将它收好。
正逢此刻,外面传来厮杀之声。他刚想仔细去听,牢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晋式服装的信使小心翼翼地窜了进来。见了若林,立刻下跪。
“奴才奉邺殿下之命前来迎救林王。”使者压低声音道,“其他人马已混入军营,扰乱刘曜视线,马匹在外备好,林王速速与我前来。”
“邺殿下?”一丝犹疑在脑海闪过。离开心切,若林也无暇多虑,连忙扶起信使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
离开牢房之时,遇到几个汉兵都被二人解决。刚要向门口走去忽闻外面高喊:“晋军放火烧营啦!大家快救火!”
若林听了,心中一惊,疾步向门外冲去。不料牢房门外已被堆放了燃烧的稻糙。火势逐渐蔓延下,无法逃出。
他赶紧又往牢房内折回,一把卡住信使的喉咙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信使眼中满是畏惧,连连求饶:“林王开恩!我真是奉邺殿下之命前来迎救。若要害你,我还会与你一起身处险境么?”
若林颓然放开他。
舍弃利用过后的棋子向来是司马邺惯有的作风。此人与他一样,皆是毫无价值的棋子而已。
浓烟越来越呛,信使挣扎着爬至窗口,仍不明所以地喊:“林王在此,快来迎救!”
外面仍传来激烈的厮杀声,泼水声与刘曜的大喊“快快救火,若是美人少了一根手指,该死的!我不铲平你这洛阳!”
若林静静坐于地上,浑浊的空气已让他喘息不已。手轻轻放在书稿所处的胸口。眼前忽然出现栾川的秀丽景致。山涧之中飞掠过无数红色血莲,越飞越多,顷刻之间,漫山遍野皆是火红的血莲。
小史,原谅我!或许不能如此之快地去圆那心愿了……
“轰”的一声,梁柱倒塌,眼前一片漆黑,血莲也随之消失了。
火舌越发漫延近身,信使悲鸣着搬开压于若林身上的柱子,将他扶坐起身,安慰道:“林王勿须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若林脸上沾了灰尘,盖住了原本美丽的容貌。信使伸手为他抚去。见他双目无神,信使一振,颤抖着伸手放至若林眼前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