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没了下文。
王爷禁不住有些好笑,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总要回给本王听吧?”
薛冷道:“末将是兵,王爷是帅,王爷怎么说,末将怎么办。一切听凭王爷调遣。”
年轻的声气使得在场众将都有些脸色发红。军令如山,各人既身为将,却质疑军令,薛冷这一声“一切听凭王爷调遣”,无疑是狠狠掴了众将一巴掌。
王爷淡淡一笑,并不在“军令如山”这个问题上纠缠,轻飘飘将话头递向别处,道:“厉将军呢?你怎么说?”
厉仁,瞳字营将军。从祖爷爷那一辈开始,便追随镇国侯瞳家打仗,百年血ròu打出来的jiāoqíng,自然要不遗余力为瞳拓说话。可厉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任何可以为瞳拓开脱的话来,只得恭敬垂首,道:“末将没别的意思。一切听王爷吩咐。”
最后便只剩下天骄营将军钱若望了。
不待王爷开口,他也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上前两步,道:“末将跟王爷打仗也有十一年了。自然没有质疑王爷命令的意思。只是如今夜平川还在寒瑚国手里,王爷非但不曾处置兵败失疆的罪魁祸首,反而命他再领重兵,有过不罚,如此施为,又将军法置于何地?”
六名将军的意思都清楚了。除了一个薛冷一个厉仁,其余四将都对瞳拓掌兵心存异议。甚至还隐隐有劝谏王爷杀瞳拓稳军心的意思。
qíng势如此恶劣,我禁不住有些担忧。回头去看站在王爷身旁的瞳拓,只见他一脸平和,无喜无忧,半点qíng绪都看不出来。
王爷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归位。随即道:“你们的意思本王都知道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瞳拓从今日起便是东城大将军,你们六人都归瞳拓管制,要好好辅助瞳将军领兵,不许阳奉yīn违,各自为政。”
眼见着王爷含笑纳谏,杨刚几人都以为自己一番痛陈,能搅得瞳拓掌权这事没戏。没想到王爷谏言是耐心听了,自己的主意却仍是拿定了,笑眯眯地就下了王令,就此拍板定案。
我不禁为适才的担忧暗自好笑。以王爷的专断独裁,拿定的主意又怎么会是几位将军唧唧喳喳一阵就轻易改变的。侍从捧上令箭,王爷便要取过,亲手赐予瞳拓,杨刚腾地冲了出来,大吼道:“老子不服!”
宛如一头猛虎,龇牙咧嘴冲着王爷咆哮,“就他这样的败军之将,也配做我秀字营统帅?王爷!你就把自己和颜知将军,与这狗娘养的狐媚子相提并论?!”
说起“狐媚”,四大名将中,就数颜知将军最是漂亮。容颜绝美,风华如岚,气质凛冽,奔腾如风,那一种风华,瞳拓若水柳泫都要稍逊一筹。偏偏杨刚对颜知拜服无比,却说瞳拓狐媚,由此看来,颜知将军在东城可谓甚得军心了。
“狐媚”二字一出,瞳拓原本平和的面色变微微一变。王爷冷冷睨了杨刚一眼,沉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据本王所知,杨将军在柳河、沁xué山、招讨岭都是吃过败仗的吧?如今不也一样领着秀字营兵马?——颜知将军与瞳将军同为王朝四大名将,又如何不能相提并论?倒是你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少犯些口孽!”
杨刚哽着脖子直撅撅道:“末将吃了败仗,挨军棍降军职一样没落下!秀字营将军的职位,不是王爷提拔,是末将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老子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恶狠狠地目光瞪着瞳拓,仿佛就是瞪着一个祸国殃民的妖jīng:“你除了狐媚姿色勾引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和寒瑚国的皇帝搞到chuáng上去也就算了,回京你不安分点躲在家里,还花枝招展往王爷榻上爬?……信不信老子一刀就把你个狗娘养的狐狸jīng劈了?!”
此语一出,不待王爷出言,在一旁的厉仁首先便按捺不住跳了出来,吼道:“狗日的杨刚!你他娘的闹够了没有?……瞳将军东征寒瑚的时候,你老小子还在下四营里扛铁锅熬狗ròu汤呐!——拼刀子老子还怕你不成?”
锵一声,单刀便抽出了出来,雪亮的刀锋划过冷风,嗡嗡作响。
看不出来斯文秀气的厉仁,竟是这么火爆的xing子,刀一出鞘,那边的杨刚哪儿还忍得住?一边咆哮着一边就向腰间的单刀探去。钱若望与夜流霜反应最快,一人拖住一个,登时四人扭成两团,严怀谷上前去劝,薛冷则笑嘻嘻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