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乐声,举步走到后院,这个宫殿很小,他没走几步,就已绕到了后院。后院很小,比前面布置得还简单,除了雪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笛声仍继续回dàng着,此时冬日yīn暗的天空,突然透出了几道亮光,散落了些许温暖。
若不是这几道光芒,沁飞柳不会注意到雪地上站了一个正在chuī笛的人,因为他的白衣洁白得跟雪一样,是光亮洒在他的身上,沁飞柳才意会到那堆不是雪,而是一个人。
那人侧身站着,他的头发不太长,有些枯huáng的发丝垂在身后,白衣上有许多补丁。十分的破旧。
见状,沁飞柳应该会掉头就走的,因为美女若是没有装扮,就算是西施也会变成东施,但是才见到这个人的侧身而已,他的心就鼓动得非常厉害。他踏前一步,明白就是这个人在chuī笛。
笛声以一个拖长的尾音当作结束,白衣人将笛子放下,像是早就知道有人闯入,他将笛子放下后,便将身子往旁边一转,让自己的容颜完全的呈现在沁飞柳的面前。
两人的目光终于jiāo会,就像历经了千百年的劫难,只为了此时视线相jiāo的一刻而已。
沁飞柳久久无法言语,好象连呼吸都停止了,肺里的空气全都变成了寒气,目瞪口呆这四字还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表qíng,应该叫作呆若木鶏才对。
"你就是于晴碧的朋友?"过了好一会儿,沁飞柳才说得出几个字。
"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请回。"
那人似乎因为过度用力的说话,立刻就咳了起来。
想吐还不足以形容沁飞柳现在的感觉,他当场发作,气得乱踢地上的雪。
太恶心了!竟然有这么丑的男人,看了简直就是在伤害他的眼睛。世上最罪大恶极的人,莫过于长得这么丑的男人,简直恶心至极。
"原来你就是于晴碧的朋友,你长得如此丑陋,天啊!我还以为是绝世美女,我竟还为了你这丑男而做出一大堆蠢事,要是知道你貌似无盐,我死都不会到这里来。"
像是嫌说得不够,沁飞柳越说越多,因为他心中的愤慨没有人可以了解。"发色枯huáng、脸庞瘦削,你根不就是个要死不死的肺痨鬼,于晴碧竟敢骗我说是绝世美女。"
其实,根本没有人说过住在这里的人是个绝世美女,一切都是沁飞柳的自以为是,但是在他的眼里只有别人犯错,自己向来是对的。
他比着无争破口大骂。只要一想到自己竟为了这个丑男,做了那么多的蠢事,被侮rǔ的感觉油然而生,若是让别人知道一向只爱美女的他,竟为了寻找这个丑男而被关在宫内,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这一定是于睛碧恶整他的yīn谋。
"你这病恹恹的肺痨鬼怎么不去死?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比书里写的大头丑鬼还要糟糕。女人若是有你这种脸,还不如去死;男人若有你这种脸,肯定会绝子绝孙,因为没有女人敢嫁给你,你早死早超生,说不定十八年后,还能换张好的皮相。"
他骂得气喘吁吁,却丝毫没有得到响应,眼前的人脸色不变,依然冰冰冷冷的,倒是有个眼睛奇大的孩子,听到了声音急忙赶来。
"你凭什么乱骂主人?你才丑,主人可是很漂亮的呢,你这丑鬼、丑鬼、丑鬼,丑死了!"
"住口。"
无争口气严厉的阻止阿狐,使阿狐霎时闭紧了嘴巴。
"咳……"就像用尽了力气说话,无争费力的咳了起来,随即他吐出了几口红血落在雪上。
沁飞柳仰天而笑,讽刺的言语滔滔不绝:"吐血吐了这么多,果然是个快死的肺痨鬼!你快快搬出宫里,若是不小心将病传给了我,岂不是会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为我感到可惜。"
阿狐正要回嘴,无争瞪了他一眼,阿狐就吓得不敢说话。
无争抹起嘴边的红血残痕。他把沾血的手指霎时伸直,原本落在雪上的圆点血痕忽然像是有生命般的拉直,血红的点变成了细直的线,那直线霎时窜长,飞系在沁飞柳的脚上。
沁飞柳正想再出言讽刺,只见无争曲起手指,往空中轻轻一弹,沁飞柳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颤麻。
无争拉住那条无形的丝线,他卷起丝线幷弹了一下,沁飞柳就跪在地上;再弹一下,沁飞柳就不由自主的往他那个方向磕了一个头。
沁飞柳骇然的看着这个丑陋得知鬼魅般的病男人,觉得自己就像失去力气的人偶一样,全身不听使唤地转动着,这到底是怎么样可怕的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