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归鱼洋gān脆拎起包袱,直接塞进他的怀里,声色俱厉。
「你的钱我不想要,这样说够清楚明白了吧。」
他的羞rǔ让冯笙寒一张脸由青变成死白。
两人正争执间,仆役来到花厅,禀报道:「大人,夫人来到官衙里来了,说炖了jī汤要让大人补身。」
归鱼洋不想理会冯笙寒,一脸欢喜的往门前迎去。
「快点请夫人进来,别让她在外头chuī风。」
冯笙寒全身颤抖,归鱼洋刚回来那日,他只远远看过归鱼洋牵扶着他的娘子下轿,却从来没有这么进的看过。
她容貌尚可,并非天仙绝貌,但是温婉的气质、和美的笑容,一看就知晓她十分温柔善良,若他跟归鱼洋只是普通朋友,恐怕也会认为归夫人是最适合她的女子。
他白着脸,在梁婉玉对他投来一瞥时,就不战而逃的赶紧离开衙门,胸口宛若想被刨心一般的疼痛。
忍着热泪,因不想在大街就痛哭失声,冯笙寒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奔上山,一到无人的山阶,就难以自抑的悲啼出来。
归鱼洋对妻子的温柔,他看得出来是真心真意的,就像以前他也是这样对他,只不过物换星移,人事全非,他再也不是他心目中最爱的人了。
「大人,这包药照往常服法就可。」
接过大夫递上的安胎药,归鱼洋就要离去。
大夫走出柜台,来到前方,有点担忧地道:「大人,您知道冯公子要搬离这里的事吗?」
归鱼洋以前就曾听他说过,好象是要回家的样子,况且他现在又不想听见他的名字,大夫问,他只好勉qiáng回答。
「听过。」
「他这几日就要搬走了,前些天还来向我道别。」
归鱼洋愣了一下,这他倒不知道,怪不得他昨日拿银钱到衙里说要还他,只不过被他臭骂一顿。
「是吗?他要搬走了。」
「大人,他没有亲人怎么会有家可回?」
归鱼洋又怔愣了一下,「我听说他是大房所生,家中还有爹跟后娘不是吗?」
大夫急着摇手,说着别人不知的秘辛。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的表亲与他同乡,知道得很清楚,他虽是大房所生,但是家中都是他后娘在掌权,前几年寻个理由将他逐出,这些年他爹又死了,那个家他是更回不得了,那个女人yīn险得很,争财产争得十分厉害,他现在不但是有家归不得,更是一无所有。」
归鱼洋隐约猜得出他身世可怜,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凄惨。
大夫压低声音,就像怕别人知道这一件事,反而破坏了冯笙寒的名声。
「据说他后母的儿子,平常不误正业,花天酒地,有日喝醉了,竟想要闯进冯公子的房间搞些乱来的事qíng,因此他后母才乘机把冯公子赶出去,就怕败坏门风。」
大夫说得匪夷所思,让归鱼洋不敢置信。
大夫越说越是忧心,冯公子人才出色,可不能让他吃亏。
「大人,冯公子若是女人的话,只怕早被他禽shòu般的弟弟染指,但他虽是男人,侨他文弱的样子,也恐怕难敌bào力,听说他弟弟近日派人寻找他的下落,我看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等……等一下,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他弟弟垂涎冯笙寒的美色?」
归鱼洋震惊了许久,才了解大夫说的意思,这未免荒谬至极,他们两人都是男的,再说还有兄弟血缘关系,没人会荒唐到这种地步。
大夫连忙点头,说得更仔细。
「他住在这儿地属偏僻,我也没对任何人说他住在这哩,他弟弟应该也是一时兴起,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没事,可是偏偏他现在就要搬走,还说要回去祭拜爹娘,大人,他这是羊入虎口、九死一生啊。」
「大夫,我不懂……」
「大人,冯公子素来敬重您,只要您开口,要他留下半年他一定会听您的话,等这风头过了再回家吧,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整日勤跑花街柳巷,也不知有没有得病,若是被他碰着岂不是倒霉,更何况冯公子那倔骡子似的脾气,宁可死,也不愿受rǔ,这不是更加糟糕……」大夫叹了一口气。
归鱼洋觉得大夫所说的太过难以想象,简直是庸人自扰,他笑了几声,不把大夫忧心的话当真。
「大夫,不可能的,你说得太出乎尝哩,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