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既然我们明日要走了,那这些向左振玉买来的墨画不如都丢了吧?”西宁建议道。
他心烦意乱的点头,“丢了吧!”
西宁很想把这些从萧家带出来的画全数带走,只是这些东西不方便带着上京,他见其中有些东西画得挺美的,很想收下来欣赏。
“这梅花画得真漂亮!少爷,我可以收着吗?”
一提起梅花,勾起了易云斋的往事。
他也曾带着萧兰薰去赏梅,那时萧兰薰还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往事令人难以忘怀啊!
“拿过来给我看看。”
西宁见他心思移转了,至少不再悲伤着兰薰小姐的事,他也高兴得急将那张自己觉得画得很美的画呈到他手中。
画里是冰天雪地中有一枝寒梅独立傲冰雪。
易云斋忽然全身一颤,“这好像……好像……”好像萧兰薰的笔法!他猛地站了起来,“其他的呢?都拿给我看看!”
西宁不懂他说的“好像”是什么意思,但见他脸色大变的模样,他飞快呈上几张正拿在自己手上的画跟字。
“少爷,这个左振玉虽然病得要死,做人也有那么一点怪,但是他画的图、写的字可真不错,可惜他长成那副怪样子,人家不敢去买他的东西,若是他长得正常些,没得那怪病,我看应该会有不少人欣赏吧!”西宁有感而发的说。
易云斋越看这些字画,脸色越变得苍白,接着他又把西宁整理好的一叠字画全都打开。
他一边看,一边扫下看完的,搞得满室都是纸;他那激狂的样子,让西宁以为他是失去萧兰薰而忽然发疯了。
“少爷,你是怎么了?别吓我啊!我禁不起吓的……”
易云斋扯住惊慌失措的西宁,扬高声调的问:“爹的信呢?收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
西宁被易云斋吓得急忙从包袱里拿出易老爷的书信,他那副疯样让西宁怕得满头冷汗,连后背的衣衫部湿了。
“纵然萧兰薰此刻还活着,那毒xingqiáng烈,恐怕她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你所认识的萧兰薰,更何况当日救治你的名医曾私下对我说过这yīn毒若在男子身上还可拖个几年,若在女子身上只怕早已救不活了。”
易云斋不断重复念着这段文字,西宁看他身子摇摇yù坠的模样,急忙扶住他。
“少爷,你清醒些!人死不能复生,兰薰小姐虽死了,但是你还是得要面对现实的活下去啊!”
易云斋推开他,摇晃的坐在chuáng上,不断自言自语。
“毒xingqiáng烈、面目全非……不会是我以前见到的兰薰……若在男子身上,还可以多拖个几年……”
“少爷,你究竟念这些要做什么?”少爷gān什么一直重复老爷信里的话?西宁实在不了解。
“为什么兰薰当年要不告而别?为什么我说要去提亲,她给我的祖籍都是假的?为什么她越听到我说爱她,她就越闷闷不乐?因为她撒了第一个谎,就得撒上第二个谎,撒上第一、第二个谎,就得说上第三、第四、第五个谎来圆谎……”易云斋低头喃喃的说。
西宁听得一头雾水,“少爷,你究竟在说什么?”
易云斋一手掩住脸,不断的拍打桌面,几近要疯了。
“你怎么敢这样骗我?我这样爱你,你怎么敢?”
易云斋站了起来,气得都快吐血,原来他这几年来倾心相恋的萧兰薰竟不是女子,而是一个货直价实的男人!
“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兰薰!怪不得我每次见到你就失了魂!你弹的琴、说话的方式、泪眼瞅我的样子全都是一样的!左振玉,你怎么敢这样欺骗我?你怎么敢这样戏弄我这样一个痴心的人?”
“少爷,你究竟在说什么?”
“不要跟过来!我要去找人算帐,算这三年多来的烂帐!”易云斋一脸要杀人的表qíng,狠狠瞧着他,让西宁吓得不敢跟上去。
易云斋开了门就冲出去,西宁紧张的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根本就不晓得他到哪里去的西宁只能在客栈门口跺脚。
☆☆☆
易云斋来到破屋前用力敲门。
左振玉在夜里咳了几声,从里面唤道:“谁啊?是街尾的林大婶吗?说好明早帮你代写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到我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