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摇晃的chuáng榻骤然停歇,彼时还巫山云雨yù攀附急了高峰的封玄奕突然一僵,驰骋挞伐的动作猛然停住,眼中顿时清醒了几分:“你说什麽?”
张口,是透著浓浓yù望的黯哑磁xing,撩人的诱惑,致命的魅惑。
“请皇上速速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小德子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出口的语气还有些咄咄bī人。
一些细微的沙沙异动,帐幔猛的拉开,封玄奕身著亵裤,赤luǒ著胸膛,眉宇紧随,完全不像是方才还在享受著ròuyù之乐的君王,倒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杀神修罗。大开的帐幔中,韩瑞风双目失神,清秀的侧脸上qíngyù的cháo红一片,双唇红的诱人,泛著暧昧的光泽,单薄的胸膛大敞著,剧烈的起伏著、喘息著,双手无力的向两侧摊开,一丝不挂,汗湿的身体在烛火下分外撩人,平坦的小腹上白浊点点,剩下的大半被遮掩在另一半垂下的帐幔下,可yín靡的气息一览无馀。
“他去哪儿了?你们怎麽不拦著?!”封玄奕怒不可遏,蹭蹭蹭的三步走到小德子面前,若不是顾及著还有问题,定毫不犹豫的落下一脚。
对於君王的敬畏,无论是朝臣还是奴才,在没有得到恩准的qíng况下都是不允许直视龙颜的,小德子在宫中侍奉多年,一向做的滴水不漏,而今天却浑然不知的抬头直视著封玄奕,没有丝毫的畏惧怯懦,超乎常人的冷静完全不属於他的身份。
“回皇上的话,皇后是主子,奴才身份低位,皇后娘娘的懿旨奴才不敢有丝毫的违拗,还请皇上赎罪。”嘴里说著赎罪,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悔过,不卑不亢。
“混蛋!”饶是自小深受帝王教育的封玄奕也难免爆粗口,“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见阻止不了主子,也奉旨不准跟著,所以只能来求皇上,”说著,连眼都不眨的补了一句,“只可惜耽搁了。”
莫言在一旁听的冷汗直流,一个奴才评头论足主子的对错,而这个主子还是当今圣上,不是活腻了,就是太想急著投胎,不过好在封玄奕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把扯过屏风上的huáng袍披上,粗略的随手戏上,不知是气氛还是担忧,双目凌厉慑人,不顾堂堂一国之君的仪表,夺门而出:“还愣著gān什麽?!调集宫内所有内侍卫给朕找,绝不允许他出宫!”
“是。”莫言匆忙跟上,招呼著一旁见皇上气势汹汹的出门还来不及反应的侍卫们跟上,而小德子此刻却反而不紧不慢,对圣旨充耳不闻,依旧跪在殿中,许久,才慢慢悠悠的起身离开。
喘息渐渐平复,眼底的qíngyù和涟漪也渐渐平息,一切发生的太快,即将攀上极乐的巅峰却被突然抛在一边不闻不问的韩瑞风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从qíng深款款到寒冰四she,方才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切。
“主子,您别难过,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若不然怎会多次破例给主子晋封,又怎麽会多日来只翻主子的牌?”童诃怯懦的走进,他知道此刻主子的心里别提有多气多恨了,无论换做谁都无法平静,凑过来一脸怒容鄙夷,冲著宫外狠狠啐了口,“呸,不就仗著自己身为皇后麽,也不看皇上还愿不愿意多看他那一眼要死不活的样子,临了了还不老实,使出这麽下三滥的手段闹什麽失踪,派个下人来给皇上请走──”
“童诃,”韩瑞风的声音满是慵懒和黯哑,可见方才喊的是多麽用力和投入,“你难道眼睛瞎了麽!皇上刚才可是火急火燎自己走出去的,可没人bī他。”
童诃立马噤声,一脸惊慌的低下头,不敢看全身赤luǒ却散发著异样冰冷气息的韩瑞风。
“既然皇上愿意去看,那本宫和皇后娘娘也是多年挚友,怎可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倏地,一抹堪称残忍嗜血的笑容浮现在韩瑞风的脸上,“更衣!”
“是。”童诃麻利的捡过被丢散了一地的华衣锦服。
“让青竹也跟著,”韩瑞风脚步有些不稳的站起身,“远远的跟著。”
而此时,盛夏的夜晚难得的凉风磬人,带著些cháo意、带著些湿润的空气闻著令人心qíng愉快,依稀可闻的潺潺水声,处处可闻的喧闹蝉鸣,这是夏的活力,是夏的生机,却并不属於他一无所有的纳兰轩。
漫无目的的,自由自在的,虽然满身伤痛,虽然伤痕累累,却难得的可以不用去顾念那些凡尘喧嚣,这曾是他的向往,曾是他的归属,却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这权力的纠纷,莫名其妙的沦陷了自己,乾乾净净的来,却无法乾乾净净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