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汉宕再也难忍心里的烦躁不安,他到了石府,石总管站在台阶上,由上俯视着他,举止虽然恭敬,毕竟他们一个算是仆役,一个算是少爷,但是石家总管在外的实权不逊于辛汉宕,更别说此刻他的眼光不带任何恭敬,他根本就不把辛汉宕放在眼里。
「老爷很忙,辛少爷……」他皮笑ròu不笑的再次说了这个借口。
辛汉宕低沉的声音含满bào躁,这些日子让他再也忍耐不了,石家根本就是摆明着不让他来的。
「你知道我不是来看石高野的,我是来看清泉的。」
总管双手jiāo叉,双眼she出了冷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我见清泉。」
他气吼吼的拨开了守卫,直接就踏入石府后院,这里他来过无数次,已经熟门熟路,他一脚踢开华清泉原本住的房间门,里面根本就空无一人,惊慌涌上,他转头面向石总管,「清泉人呢?」
「我不懂辛少爷说什么,这里本来就没住人。」石总管更加冷淡地道。
惊慌让辛汉宕怒吼道:「胡说八道!他人呢?编到哪一房去了?石高野若是不要,将他卖给我……」
石总管冷声jiāo代身边的小仆,说的话恶劣至极。「去辛家叫人来,说辛少爷神智失常,在我们这里发了疯,叫他们快把人领回去,别造成我们的困扰。」
小仆拔腿就去,石总管竟把他当成一个疯汉,辛汉宕气到发抖,明明他跟华清泉的事,石总管一清二楚,但他现在却一律推托,连华清泉人在哪里,也不肯给他一个jiāo代。
「我才没有疯,石总管你明明知道你老爷应允我,我来这里的那些事你都知晓,你现在装傻是什么意思?」
「请辛少爷您安静的回去,若是动用了守卫把您押出去,只怕您会面子扫地,颜面无光,明日就难以见人。」
石总管声音yīn恻恻的,令人不寒而栗,在石家总管的位置,比外面任何一位普通商人还要受到巴结,所以说起狠话来越见气势,况且他不需要对辛汉宕jiāo代什么,辛汉宕也不配,他的主人只有石高野一人。
「你别给我打哈哈,清泉呢?清泉人在哪里?他在哪一房?把他jiāo出来……」
辛汉宕不理他那一套,连着打开了好几个门,里面有男有女,就是不见华清泉的影子,石总管叫来几个粗壮的大汉,将他压制住,把他丢出门口,他发丝也乱了,鞋子也掉了,辛家的人来,见他像个疯子吼叫,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总管冷冷地撂下几句狠话,「再来这里纠缠,老爷说过顾不得远亲qíng份,一律上衙门去理论,到时身败名裂的可是你辛汉宕。」
辛汉宕再怎么bào怒,也听得出他口里的威胁之意,他辛家与石家作对绝对是以卵击石,更何况是他登门来石家作乱,怎么看都是他理亏,上衙门去,他是讨不了好的。
而以石家的才势,上了官府,他们辛家只是死得更快。
他死命狠瞪着石总管,里面充满了愤怒,石总管视若无睹的将石家门户关起,身为石家总管,被怨恨已经是家常便事,他毫无感觉,而辛汉宕气怒的拂袖而去,心里的愤怒跟酸涩一样的浓重。
「少爷,少爷,等等我们。……」
辛家的总管,仆役面面相望,急追了上去,哪曾见过一向潇洒自在、玉树临风的少爷气得一脸快要发疯。
「外面好吵……」
华清泉就像布巾吸收水份般,已经能读懂大部分的字,石高野正在听他念书,石总管走了进来,附耳在石高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石高野表qíng不变,辛汉宕的闹事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意外,而且以辛汉宕的聪明,也不会笨得打官司。
他嘴角涌出一丝冷笑,就算打了官司,辛汉宕用什么名义来夺回华清泉?华清泉是卖身契进入石家,他是他石家的人,辛汉宕根本就无法可想。
「嗯,做得好。」他夸赞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吗?外面好吵?」华清泉问道。
「没事,疯狗在外头乱叫。」石高野表qíng淡然,没将辛汉宕的事说出,他咳了几声,华清泉将他身边的外衣轻柔的为他披上,柔声道:「老爷,您最近咳得比较严重,别忘了加外衣。」
石高野眼角眯笑起来,「好孩子,你体温高,坐在我身边,暖着我。」
总管为他们沏茶,华清泉坐在他的身边,又开始念起书来,石高野一只手忽然压在他的手上爱抚,华清泉念书的声音断了,他倨促不安地看着石高野,石高野从来不曾对他有这方面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