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念,因为他是梦见_作者:tingtingX(27)

  院落里,伏案前,是哪家少年一手丹青,一手倚后。笔下男子英俊如常,三千如墨般乌发束着紫色丝带,一袭暗绿色的光亮贡品绸缎华服,腰间束着紫色长绫穗绦,外罩墨绿色阮烟罗轻纱,正望着这执笔的人出神。多数里,锦然更喜欢秦修衡身着素衣白纱的样子,今日不知怎的,竟为画中人穿了一身华服,更是显的俊美不凡的了。专注着画的少年也仿佛深陷其中,难以自制,竟与这画中男子,传起qíng来,眉眼俱笑。

  真说起来也不再是少年了。曾经的锦然面如凝脂,狭长的凤眼中睛如点漆,朱唇轻抿,即便想着什么坏主意也显的俏皮灵动。秦修衡当年形容过他的锦然秀眉,凤眼,薄唇那时仅是年少,将来定是个极美的风qíng,也多数是纨绔子弟,风流之至。

  却没想到,锦然会因他的离世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身材相比前年更加伟岸了,肤色略显古铜,依旧是凤眼秀眉,神采中却是略见深邃,虎口和手中细处很厚的茧,本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如今却变成了战场上的粗人。

  只不过与季唯和迦蓝眼里,不论锦然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始终是当年那个竹寮里因为失了心上人而不知所措的孩子,后来无数个夜里独自抽噎啜泣,孤单又落寞。

  逾时之后,落了笔,结了心思,执起画来。

  “季唯,迦蓝你们看看,是不是今日的比较好看?”这少年对自己的画功可是自信的很,毕竟这些年画的太多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没有像了十成十,也足有九成九了。看着身后的两人越发笑的宜人。

  被旨名的两个人却是全无笑意。敛眉,颔首,心里清楚一个差错,落下的责罚,可未必是他们两个人能担的起的罪过,毕竟眼下还有百余人跪着候旨呢。

  如今这个少年身边,真心待他的也没几个了。季唯和迦蓝便是少有中的几个。

  “呵呵,我觉得这画挺好的。今日心qíng好,那外面的人....”说话的少年,有意一顿,给人一阵遐想。只是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也不是季唯和迦蓝轻易便能揣测的。

  若是,从前,没有十分,季唯也是可以明白这少年九分的。如今…..

  “十步外的那两个人,永乐。至于百步外的,就先收着吧。”说完便执起了画走进竹寮内。

  身后,旧居幽禁之中,仍是那座竹寮,景物依旧。如果不是屋前多了一块碑,是全然看不出这屋子里曾葬过一个人,死了一颗心。就好像全然无法看出此刻眼前这个如花少年究竟有几分如意,几分愁苦。

  这几年。凤阳锦王已不在是从前那个因为年少便恣意轻狂的九少爷了。即便面容若画仍有如初的痕迹,只是,这手掌中了结的xing命,却是不计其数。

  凤阳城内,但凡落在锦王手里的罪证,十有八九都是极刑。

  当年秦修衡死了以后,锦然要回麒麟剑带着季唯编了凤阳城的五万大军与煜荆城联盟,半年之后,仅剩两万铁骑兵临圣陵城下,占他三座城池,经此一役,圣陵城少说十年内难成气候。

  这一战,锦王手持麒麟亲自带兵出征,但凡临危退后半步者,便是灭种族的死法。这么严厉的军律,在从前是根本没有的。

  初战时,凤阳城主是派了身边十二位死士一路护着锦然。锦然的武功并非上乘,即便手持麒麟也并非所向披靡,也侥幸这些死士不rǔ使命。有些武人是自幼习武,心无旁骛,只做了这么一件事,便修得了上乘武学,比如秦修衡。又比如有些人,痴迷武学,苦心专研,终成了一代武学大家,比如沈漠阳。还有一种武学原本造诣不高,因生了事故,心里的愤恨嗜血因无处发泄便转到了战场上,以杀戮来减缓心里的怨恨,又有天府派来的人随身护着,手持当世名剑,硬是在一次次的战场上修得了兵法战略,武功绝学,锦然便当属最后者。

  锦王这些年收着的军队没有给凤阳城主,而是归了锦王府。即便是凤阳的王有异议,也奈何不了在外的将军。当然像季唯这类长年身处庙堂之高的谋臣还是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凤阳城主默许的,希望锦然让自己过的好些。若说从前的凤阳锦王是个美丽少年,如今的凤阳将军便是个嗜血成xing的小shòu。

  也许是因为感qíng无所寄从,所以只能宣泄在战场上,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安生一些。当日年少,一念之差失了秦修衡之后,尸身给了月重华宫,锦然只剩下了麒麟。从此以后,这把剑再未离过身,便是软榻就寝间,这麒麟也多是不离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