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刘勇士不领qíng。”
章长生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感伤,他在一众仆人的拥簇下,登上马车,如来时那般,浩浩dàngdàng离去。
待章长生离去,刘母才从屋中出来,怔忡不安问刘弘是怎么回事,刘弘平静说“阿母,无事,一位临邛富家子想请我当宾客,已被我撵走。”
刘母叹息:“你可是在外头展露武艺了?”
“不慎救了他。”刘弘再次觉得,当时就应该让这人摔水沟里,为何如此手欠。
章长生离去,竹里围观的人们也逐渐散去,虽然他们不明真相,但大致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刘弘这小子有本事啊,名动四方,县里的豪富都赶来要和他做朋友呢。
huáng昏,庄家院子。
刘弘用自己那把残刀削着一块木头,将木头削成木刀的造型。庄兰在一旁看着,她坐在木廊上,托着腮帮子,看得全神贯注。
“阿弘,今日找你的人是什么来历?”
阿易凑过来,好奇问着。
“肯定是位大官,要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郎君!你看那马车多华丽啊,仆人那么多!”
阿荷在院中喂小huángjī,也参与进来。
“不晓得。”
刘弘抬头看向庄扬,庄扬坐在席子上,手支在书案,若有所思。
晚霞披在他身上,像装点在他白色长袍上的红艳花卉,映衬着他美丽的脸庞。
“阿弘兄,你不会和他走吧?”
“我为何要跟他走?”
“他那么有钱,而且还要给阿弘兄一把剑,还有好多东西。”
庄兰在对岸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还对阿弘兄拉拉扯扯。
“二郎在这呢,你弘兄哪舍得离开。”
阿易揶揄,不过他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见刘弘几乎每日都会到庄家找二郎。
刘弘看向庄扬,庄扬此时已抬头,也在看他,四目相视,庄扬如往常那般温和笑着。刘弘想二郎想必看到那人拉扯他的qíng景,刘弘颇为在意这件事。
院中人都在讨论今日的来访者,唯独庄扬默然无语,他记账,筹算,心无旁骛。
太阳落山前,刘弘削好木刀,递给庄兰,庄兰像模像样的舞动起来,喝哈有声。在井边洗碗碟的阿荷说:“女孩儿,怎么舞刀弄枪,以后嫁不掉啰。”庄兰说:“女孩儿才要学武,这样就不会被欺负啦。”说完她还很得意问刘弘:“阿弘兄,你说是吗?”
刘弘不语,拿着竹枝指导庄兰姿势,说;“双手握刀柄,握紧!”庄兰听从,使出吃奶的劲。
“劈!注意我的脚步。”
刘弘示范一个劈的动作,残阳下,他的身姿很帅,看得庄兰犯花痴。自然不是花痴刘弘,而是认为自己做出这个动作,也一定帅气得不行。
庄扬站在木梁旁看着,他身边跟着一条大huáng狗,当年总是跟随在庄扬身边的貘崽,已长大,并且送回了山林。两年过去,也许竹笋已在山林里过着养育后代的生活。竹笋是只母貘。
庄兰有模有样学习,她一个女孩子,挥舞木刀的动作gān净利落,不比男孩差。刘弘也未曾想有钱拿的富家子朋友不当,却自费木刀来教这么个小女孩。
听得喝喝哈哈的声音,庄母从屋内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婴。男婴脖子手脚都挂着饰品,铃铃作响,身上穿着艳红的小衣服,小脸蛋圆圆,小脑袋上一缕发。庄母走到庄扬身边,男婴便就朝庄扬探出肥嘟嘟的小手,奶声奶气说着:“叔,抱抱。”庄扬莞尔,从母亲身边将侄子接过,托着他肥圆的小屁股,抱在怀里。小家伙苏软可爱,贴在庄扬怀里,安安静静。
“兰儿这孩子是投错了胎,女孩儿怎么就不爱针线,偏爱这些男子的东西。”
“阿母,世道不太平,她习武也能自保。”
“也不知晓长大后,得有什么样的夫婿敢来娶她。”
庄母提起这事,心里就烦恼。
“我们家兰儿啊,寻常男子可匹配不起。”
庄扬笑语,在他看来,阿兰样貌出众,人又聪慧,还怕嫁不到好人家。
“我看他就不错。”
庄母小声说着,她话语指的是刘弘。
“这孩子相貌堂堂,稳重正派,可惜家里贫穷。”
庄母这句话,庄扬没有表示什么。庄扬的目光落在刘弘身上,十五岁的刘弘比同龄人个头高,他xingqíng刚毅,一举一动都像大人般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