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僵在那里,死活不动弹。
乔炳彰笑:“这可是百年的老红松做成的,声音又润又净,可是难得的上品。你不试试?”
我从牙fèng中挤出话来:“技艺拙劣,怕玷污了五爷的好琴!”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从琴面上一划而过,琴弦被他手微微挑动,顿时发出泠泠之声,圆润低缓,不张不扬,果真是把极好的宝琴!
大约没人知道我多爱琴——琵琶乃是吃饭解闷的家伙,琴却是知心之物。
我的心事大概都写在了脸上,乔炳彰微笑:“仙栖,为何不来试试?虽是我的琴,可我也是特地请了你来的,为的可就是这把琴啊!”
虽说豺láng的话不可信,可眼下我被困在屋里,屋外连个自己人都没有,我只能尽力自保。只得试探着问他:“难道,我弹首曲子,你就肯让我走?”
乔炳彰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深知这次若是不暂且应付着他点,是很难逃脱过的,便走过琴前,跪坐下来。
他亦在我手边盘腿坐下,笑道:“我偏爱听《胡笳十八拍》,烦你给我弹一段。”
这倒不难,我点点头,轻拨慢捻,拣了中间一段huáng钟调来弹。
他跟着慢慢晃起脑袋来,显然很是享受。
真是把好琴,无论乔炳彰是否在我身边,他都不能扫了我的兴致,琴声低沉浑厚,宛若君子雅音,不是乔老五这等人所能真心欣赏来的。
一段弹完,我双手覆在琴弦上,久久不能平缓。
沉默良久。
抑或是半天过去了,乔炳彰忽然低笑:“仙栖,你可知为何我对你如此这般的念念不忘?”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沙哑,激得我浑身寒战,我悄悄往一旁挪开半寸。
“仙栖,你是本该翱翔九天的凤凰,偏偏落在尘埃里也就罢了,可你偏不受一点的污染。”他朝我看来,神色深沉难辨,“世上的真君子难得,你这样的,更是罕见。”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怎么能不叫我心动?”
我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想逃。
还没挪开两步,就见他眼中厉色大增,突然朝我扑来!
我避之不及,被他狠狠压在地上,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第10章逃过一劫
他压在我的身上,全然不顾我的挣扎,一只手从我的额头上抚过,缓缓cha/入我的发丝中。
他的脸越来越靠近,手上攥着我的头发,也越来越用劲。
我被他扯得生疼,拼命拿手推他的胳膊。
乔炳彰盯着我,忽然一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低下头。我下意识跟着一扭脸,他的唇便擦着我的唇滑了过去,落在我的嘴边。
我大骇。
“乔老五,你个臭不要脸的!”
他贴在我的脸上,闷声轻笑起来,竟反问我:“仙栖,你躲什么?”
大约是嫌我推得他不耐烦了,他抓过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竟凑过来要往嘴里含!
太恶心了!
“滚!滚开!”我声嘶力竭,恨不得咬死他。
他笑:“你嫌弃我?”说着,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我胸腔上,缓缓摁了下去,不怀好意地玩笑:“还是,你怕了?”
怕,我自然怕。他是公子王孙,我是市井百姓,他打个喷嚏我们都得当打雷,而我们又算什么呢?
况且,那一耳光的滋味,记忆犹新。
可我仍是嘴犟:“怕?为什么?狗要咬人,我自然拿棍子打!我凭什么怕条狗?”
乔炳彰眯起眼:“你说我是条狗?”
他放在我胸膛上的手挪到了我的脸上,贴着我的脸颊,仿佛随时准备着,再狠狠给我一记耳光。
“别,我可没这么说!”我知道我在逞一时之嘴快,可我忍不住,每次对上乔炳彰,我总是怒火中烧,忍不住自己,“别玷污了狗!”
不能怪我嘴狠,要怪,就得怪他太不把我当人!
然而,仿佛我的话很有趣似的,他竟没有没有恼,把手在我下唇上,使劲一摁,bī得我露出牙来。他下劲摩挲着我的嘴唇,笑:“仙栖,你可真是张利嘴啊!好久没人和我说狠话了,如今听了,倒真新鲜!”
我冷笑,讽刺他:“常听人说,富贵人家大鱼大ròu吃厌了,还去和穷人抢糠吃。没想到五爷奉承的话听多了,如今竟跑到我这儿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