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家是高门大户, 不能和当初的叶锦明相比,他便没有再去麻烦谢元,而郭家是文人雅士,和林家这等商户也没什么来往,他便只能是来找了出自和林家同等地位的宋家的宋棠相问了。
之前他没有明说,是因为他以为宋林两家jiāo好,若他直接打探林家之事,宋棠未必会说,说不准还会传到林家那边,那就打糙惊蛇得不偿失了,所以便只得旁敲侧击。
只是刚刚宋棠话语里流露出的对叶锦明和林瑾很是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季chūn山思量再三后最终决定说出实内qíng,坦白真意。
季chūn山承认的gān脆,宋棠一时反倒说不出什么了。他慢慢收了扇子,拿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唇边抿了抿,待放下后,才抬起头对季chūn山笑道:“其实季当家chūn山也不必太过忧虑什么,林家虽在这方城县有些势力,但也只是在这方城县里了。在府城,甚至是京中,却是和季当家比不了的。他们对季当家也是有些忌惮,不敢做什么的。”
这种忌惮其一自是因着季chūn山开的那家和府城里的一模一样的点心铺子,另一点则是,季chūn山如今只开了这一家点心铺子,虽然也抢去了林家的如意斋不少的生意,但林家产业繁多,却还至于为此与季chūn山jiāo恶,便也一直是相安无事。
季chūn山明白宋棠的意思,但他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府城京城再如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不是还有qiáng龙不压地头蛇一说?而林家又岂止是地头蛇可比。再者,我也与宋公子说句实话,虽说府城和京中我的确有相熟之人,但此等事却是不好去麻烦他们。而且叶锦明很是清楚我的底细,如此林家便也会知晓,且叶锦明一向jian猾,若他说动林家之人改了主意,那到时我就被动了。”
虽说林家素为积善之家,名声在外,洋河镇上的醉仙居、倚翠轩都是林家的产业,也曾让季chūn山得了实惠,所以他是很有些好感的,若可以他决不想与之对上。
只是如今因着叶锦明,怕是未必能如季chūn山所愿了。虽说他并不知林家其他人如何,但只看身为林家家主之子且颇受重视的林瑾如此看重叶锦明,便让季chūn山不得不有所顾虑了。
“这……”宋棠刚要说话,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由微微蹙眉顿住了话语,沉吟了片刻,他才道:“虽说林家主人品端方持重,非偏听偏信之人,但他对其子林瑾却很是宠爱重视,而林瑾的心xing却……且他又与叶锦明jiāo好,如此想来,季当家的顾虑也不是不无可能。”
宋棠对林家之人,自是比季chūn山要了解的更多些,但顾虑着两家的关系,他并没有明说林瑾如何,但这种yù盖弥彰,却已足够让季chūn山对林瑾有了更深一些的认识了。
林家和河运起家的宋家不同,其多以实业为主,在县城及方城县辖内的多个镇子开有数十间商铺,经营之物种类繁多,酒楼、茶楼、书肆、布庄、银楼等,皆有涉及,而方城县周边及附近乡镇,亦有数个庄子,大片的田产。财力雄厚,便可想见。
此外,林家还与县衙掌管缉捕、监狱的王典史,以及其他县城有些地位的大户,有着姻亲的关系,自是亲厚jiāo好。再加上林家传家有方,有着积善仁商之名,所以才能在方城县屹立数十年不倒,更是越发壮大起来,直至今日。
……
“宋公子,今日真是多谢你了。”饭吃完了,季chūn山想知道的便都已清楚知道了,自是要向帮了他大忙的宋棠道谢。
宋棠却忙服气他,笑道:“季当家万不可如此,当初小弟言语有失,连累了尊夫人,一直心中愧疚,如今能够对季当家有所助益,补偿些许,我便多少也能安心些了。”
季chūn山倒是没想到都过去快两年了,宋棠竟还记得当初的事,便道:“宋公子多虑了,当初之事本非宋公子之过,宋公子实在不必放在心上,过去的便让过去就是了。”
虽说季chūn山一开始的确对宋棠很是气愤,但后来宋棠又救下了叶清岚,便也抵消了,更不要说其后又与宋棠数次来往,今日宋棠还帮了他的忙,他自是不会再记着,除此之外,季chūn山也不想这件事再被提及,若不小心传了出去,只会让叶清岚名声有损,这是他决不能允许的。
季chūn山有些认真的神色,宋棠看的分明,很快便也明白了过来,忙道:“季当家说的是,是小弟想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