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搀扶,也没有收拾那洒落的墨汁,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朱浣信,看他如此láng狈如此痛苦。
“咳…去,给我找陆大夫”
“我看不必了吧,”白玉莞尔,“陆大夫不回来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聪明如朱浣信,怎会不知白玉话中的深意,只是,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人,不愿去相信罢了。
因此,才会在这一时变得如此糊涂。
“啊,让我看看,”白玉笑嘻嘻的俯下身子,看着嘴角还挂着鲜血的朱浣信,“没想到有一天少爷你也会这样蠢笨。”
“你放肆…你在胡说些什么?叫陆大夫来叫少寒来…”
朱浣信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不慎摔倒在了白玉的脚边。
“少寒少爷他自然会来,而且还会亲眼看着你这个做哥哥的如此láng狈不堪的样子。少爷,你可知道,少寒他恨你入骨?”
“难道…咳咳咳…就是为了赵允熏那样一个贱婢?”
“自然不全是为了他。”
白玉自在的踱着步,丝毫没有要将朱浣信扶起来的意思。
“少爷啊,这么多年,你都学不会尊重别人。你以为你爱他护他宠他,可少寒他却恼你将他当做傀儡一般呢。”
“白玉…你…”
“我?”白玉冷笑,“朱浣信,趁你弟弟没来,我便先和你说清楚。这么多年来,我白玉受你的折磨nüè待,过着非人非鬼的日子,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对你死心塌地么?其实我不过是有目的的潜伏着罢了。”
“不…我不信…”
倒在地上的朱浣信努力的挣扎着,拼命的想要抓住白玉,可却被他轻巧的躲闪开。
“我在你身边,没有一天是出于真心。若非为了我的主人,你以为我会照顾你这个病秧子吗?你真的相信,饱受你欺凌的人,会对你付出真心?我不会,朱少寒也不会。朱浣信,我可以告诉你,我早已将你的红楼清洗,你也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信与不信,还能怎样呢?
朱浣信的身子颤抖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却无力挽回。
“我的病…”
“是我,放了曼陀罗花粉在你最爱吃的桂花糯米羹里。无色无味,还会增加香气呢。”
“陆大夫呢?”
“被我囚禁在了红楼,”白玉装作怜惜的抚摸着朱浣信的面颊,“你放心,以他的医术自然还有用处。过了今夜,便可出来。而你,啧啧啧…”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朱浣信卧房的房门被粗bào的打开。
朱少寒带着一对手下,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你们守在门外。”
朱少寒一声令下,手下们便关上了房门。
“哥。”
“呵,来了一个,又来一个。今晚的戏,真是让人期待啊。”
朱浣信镇静下来,他擦了擦自己的血迹,勉qiáng依靠着chuáng榻坐在地上。
“哥,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jiāo出红楼的大权,我会安排白玉和你退隐。”
朱浣信冷笑一声,斜睨着一旁微笑着的白玉。
少寒不过是个年少气盛的傻小子罢了,一手cao纵这场bī宫的,果然还是白玉。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的枕边人竟恨我入骨。”
“少爷,我只是心疼你,愿你多歇歇罢了。”
在朱少寒面前,白玉自然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少寒公子他年轻有为,如今正是成就一番事业的年纪。日后,你我二人退隐江湖,双宿双飞,岂不是更好?”
“朱少寒,”朱浣信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再恨铁不成钢又有何用,朱浣信已经感受得到,大势已去,自己身体里的毒素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扩散着。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在剧烈的疼痛。
遭到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滋味比曼陀罗花粉要残酷的多。
不曾想,朱浣信的话更是戳中了朱少寒的内心。
“是,我是没出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自己的哥哥面前qíng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