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秉哲猛地抬起头来,满脸凝重又忧心忡忡,“祈安,就呆在凤丘身边,哪里也别去,更千万不要回京!”
第一次看见他这般严肃的神色,祈安愣了愣,惊疑着询问,“为什么?”
“你一定要留在凌安!”秉哲紧紧抓住对方的双肩,压低了声音,紧张不已,“呆在凤丘身边是你唯一的活路!等凤丘上山来,就和他一起回去,这辈子也别再踏回京城一步了!”
看见秉哲这般异于常态的怪异模样,完全出乎祈安的意料,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良久,才迟疑的开口,小心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我留在凤丘身边?”
面对着那双熟悉的明亮双眼,秉哲竟说不出话来,连忙侧过头去,不敢看向他,“不错,你俩qíng投意合,在一起不是正好吗?”
说完起身就想离开,却被祈安一把抓住。
“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顾不得下身依旧火辣辣刺痛,祈安撑起身来,双眉倒竖,昂头瞪视着眼前的人,“你到底知道什么?”
本想挥手挣开对方,却发现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竟不停的颤抖,抑止不住的恐惧,终是不忍推开,长叹一声,回头看向他。
“祈安,听我一句话,回凤丘身边罢。”他苦涩的道,然后摇了摇头,“别的……什么都别再问了……”
祈安的手僵硬了一下,缓缓放开了秉哲,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身影,心里却似浇上了一盆雪水,凉透冰彻。
秉哲……你可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都说了什么啊……
他静静的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很想笑,而且也确实笑了出来。
低低的细不可闻,似笑,却似哭……
凤丘带人驻扎山下已经整整两天了。
心里时时刻刻惦念着祈安的安危,但是却迟疑着,拿不定主意要何时上山救人。
到底是什么来路?
到底是不是普通的山贼?
杂乱无章的困扰着凤丘,迟迟犹豫不决。
但是这样困顿的局面,却在第三天的早上,悄然打破了。
箭羽颤然,由自晃动不止,雪亮的兵刃明晃晃的迎面砍来,顿起飞血无数。
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忽然杀入凤丘营地,仗着兵器锋利,凶狠残nüè,竟让看哨的兵士措手不及。
凤丘等人虽然促不及防,但是平时训练有素,立刻反应过来,局势立转,将那些人团团围住,旋即发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看见残存的黑衣人带着伤拼命往山上逃去,凤丘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眉。
“这算是邀请么……”他嘴角轻扬,冷笑一声,回头对兵士们下令,“追上去,给我踏平此寨。”
随即策马抢在前头,直奔山寨而去。
山贼虽凶狠,却的确不是凤丘手下之人的对手。
几乎是毫无抵抗的,就弃门而逃,一座诺大的山寨,竟片刻间鸟shòu散,忙忙逃窜。
士兵们忙着捉拿逃逸的匪徒,凤丘却一心系在祈安身上,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丝毫踪影,心里禁不住慌了。
正在无措之际,忽然传来小顺的叫声
“世子,他在这里!”
凤丘连忙奔了过去。
后面是一座山崖,孤单单的立着一间粗石砌成的陋室,小小一处窗户,嵌着粗铁条,房门紧锁,一看就是专司关押的囚室。
小顺正站在门口,满脸焦虑,指着房门直道,“叶少爷就在里面!”
凤丘二话不说,一剑砍断门锁,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眼前所见却让他呆住了。
房内只有一桌一chuáng,粗木糙就。祈安就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身上堪堪披着一件里衣,却都多处残破,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身子,满是淤青痕迹,修长的双腿luǒ露在外,内侧依旧残留着暗红色的gān涸血迹。
竟是被残忍qiángbào过的模样!
凤丘连心都揪紧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那神智不明的人,低声唤道,“祈安?祈安?”
怀里的人却毫无反应,双眼紧紧闭着,脸色也苍白如纸,唇瓣没有丁点血色,叫人看了忍不住的怜惜。
“对不起……我来迟了……”凤丘又是悔恨又是心疼,嘶哑着嗓子低声道,“都怪我……我早该来救你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