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苦涩jiāo加,说不出的滋味儿。
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祈安是皇帝的人啊!这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自己不是早就很清楚了吗?
但是为什么,心里始终不甘!
怎么能甘心呢?
自己心爱的人却在别人身下呻吟承欢,qíng何以堪?
凤丘茫然若失,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掌心被指甲刺伤了,冒出血珠来,自己也浑然不觉,浑浑噩噩的走了开去。
不看吧!不看吧!
只是心痛,却并不是不看就能平息的……
呆呆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小顺送上茶来,他也只是梦游般的"嗯"了一声。
直到天色全部黑了下来,凤丘才回过神来。
小顺已经在开始准备晚膳了,正在桌子上摆着雪牙筷、密窑产的碗碟。
菜肴丰盛,虽然是行营中比不得家里,却也是海陆珍肴,应有尽有。
凤丘瞪着看了一会儿,没有半点食yù,长叹一声,挥挥手,叫小顺都撤了下去,自己慢慢走到帐外。
苍穹茫茫,满天的星辰。静谧的夜,似乎有来自天外的叹息,细不可闻,却和着夜风一缕一缕的直接钻进了心里。
远处灯火阑珊,那是皇帝营帐的方向。
静静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凤丘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qíng,眼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人生在世,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有人yù不忠,帮不帮,可为不可为?
心爱的人承欢于他人,争不争,可为不可为?
手中握着万千兵马,调不调,可为不可为?
到底该怎么做?何去何从?
赌一把吗?拿着凌安郡所有人的身家xing命做筹码,赌一把尔虞我诈?
凤丘从来没有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像现在这样沉重过。
赢了,固然是万般荣耀,加官进爵!
若是输了呢?
不但自己xing命难保,连凌安郡无数条无辜的xing命都得一起陪葬!
决断难下!
但是再难下,也得作出选择!
左右逢源已经不再是万能的护身符,是清楚的决定自己立场的时候了!
非左即右,非黑即白!
再往皇帝营帐的方向深深看了看,收起眼中一抹眷恋,凌凤丘头也不回的往太傅吴志伟的行营走去……
凌安王世子和吴太傅jiāo往密切。
大臣中窃窃私语,但是看见权倾朝野的吴太傅一脸客气的和凌安王世子来往,也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谣言。
这话传到了皇帝江隆聿的耳朵里,却只是轻轻一笑,什么都没有再说,示意大家各自狩猎去。他自己便悠闲的在树林里散步,似乎吴太傅和凌凤丘jiāo往甚密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
江隆聿沉得住气,祈安却有点急了。
他没有料到凌凤丘居然真的会投靠了吴志伟,更没有料到,凌凤丘居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宣扬着自己和吴太傅的jiāoqíng,唯恐天下不知!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祈安心里急的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好不容易窥了个空子才从江隆聿的身边溜了出来。迎面却遇见了林秉哲。
他正抱着长剑,好整以暇的靠在树边。看见祈安悄悄的溜了出来,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指指远方,道:"他现在在自己帐里,应该没别人,吴志伟他们狩猎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祈安微微苦笑,点点头低声道谢:"秉哲,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了。"秉哲也苦笑,"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
祈安不语,低头从他身边急急的走了过去。
小心的来到凌凤丘的帐外,果然正如秉哲所言,没有什么人。看见小顺端着托盘掀帘出来,祈安连忙往树后一躲,片刻之后方又小心的探头瞧了瞧,帐前没人,若是此时过去,应该没人能发觉,但是……
祈安犹豫了。
不是怕被人看见,而是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找不到任何见面的理由,若是又拿那件事为借口,怕是会更让他看轻自己吧?
正在踌躇,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祈安?"
是凤丘!
祈安连忙回头。
凌凤丘正讶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