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杰路希收起眼泪,慢慢站起。
即使心中不乐意,他还是得面对现实,面对父王逐渐年老体衰,许多事qíng都已力不从心的现实。想必那个可恨的邪恶的无耻的奥达隆就是利用了这一点,bī迫父王就范。
跋扈的将军迫害王室就是这样!父王尚在,奥达隆已如此恶形恶状,对他这样坏,等国王不在了,讨厌的大王子即位,更加不会管他的死活,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么辛酸的考验等待著自己啊!自古红颜命运多舛,他比红颜更悲苦!
如果有人指称他夸张,何不先看看晚餐桌呢?白天说奥达隆坏,半点都不冤枉,马上就弄来这种可怕的东西折磨人!
竟然是一尾鱼!安杰路希的胃翻搅著,他恨鱼腥味,比ròu味更无法忍受。
“我可不吃这种东西。”
“不准挑食。”
安杰路希拒绝,奥达隆坚持,然后提高音量,让场面进入战斗状态的是安杰路希:“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准备我讨厌的食物来折磨我!你为什么不和这些失败的食物一起去死!?”
……吵到头来结果是早餐的翻版,什么坏事也没做的大木桌惨遭主人痛击,王子忍rǔ负重,勉qiáng吃下一半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食物的食物。差别只在于,奥达隆这回没抓他的手,安杰路希也因此没再落泪。
屈rǔ的晚餐,在老巴罗的介入之后终于结束。
天色已暗,安杰路希无从选择,只能回房间生气。房间非常非常空旷,供他不断踱来踱去,往返来回著走,殊无阻碍,但这个好处根本比不上摔东西砸东西来得有效果。
过了一会儿,月亮刚从树梢上露出脸,奥达隆也回到寝室,彷佛晚餐桌上所有的事qíng都没发生过似的,面无表qíng地宣布:“走吧,晚间散步。”
安杰路希跳起来,却找不到半只能砸在奥达隆脑袋上的家具。他是什么意思?散步散步、一天两次,堂堂的王子是他养的狗吗?
“再走,脚会断!”
这是真实的,早上走了那一段路,安杰路希柔嫩的脚底已经隐隐作痛。
“换上它。”奥达隆将原本拎在手上的两大块黑黑的怪东西扔到他脚边。
安杰路希低头细看,是一双短靴,通体漆黑,丑到伤眼。这种货色,多看一眼也是折磨,还想要他换上?
他用行动代替言语,一脚踢开丑陋的鞋子。奥达隆好像早就料到,一点都不生气,也一点都不làng费唇舌,直接一伸手,抓起安杰路希的脚踝。
安杰路希瞬间失去重心,往后仰摔在chuáng铺上,心跳吓得加快了好几拍。“你、你想摔死我吗?”幸好后头是chuáng!
“我以为尊贵的王子殿下渴望有人服侍。”
奥达隆半跪在安杰路希跟前,刻意柔声的语调却是冷冰冰地没有温度。动作是一贯的qiáng硬,手掌紧紧抓握住他的脚踝,开始解他靴上的繁复扣带。
安杰路希立刻抬起另一只脚,奥达隆则抢在他真正踢到自己之前,身子一偏,顺势将他的小腿挟在右手臂和身体之间,缩紧手肘,牢牢压制著。
“好痛!你分明想压断我的腿,还好意思说什么散步!”
他想改用双手继续攻击,奥达隆忽然抬头,凌厉的目光直she上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安杰路希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真后悔,昨天不该把房内的烛台架全数砸毁,只靠悬吊在天花板的烛光,室内亮度不足,额外造成的yīn影使奥达隆的威吓加倍可怕。
他忿忿然转而揪住chuáng单,任凭奥达隆除下他的鞋袜,将光滑的luǒ足握在宽大的掌中。
安杰路希抓著chuáng单的手指揪得更紧了些。奥达隆解他的鞋子时很野蛮,实际接触他的肌肤时却有点不太一样,至于如何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不知不觉间从头到脚都僵硬了起来。
他在紧张,非常紧张……为了掩饰这个莫名所以的感受,他大声道:“为什么连袜子也要换?你就不能选好看一点的颜色吗?”
“现在是晚上,外头会冷,你会发现它很舒适保暖。”
“哼,不出去就根本不会冷了。”
“很遗憾,你是非出去不可。”
奥达隆微微挺身,抓著安杰路希的右脚塞进靴里,膝盖以下几乎整个落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