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十分刻苦,书得也算不错,就是不爱出门,整日待在房中,金少言与他xing格迥异,两兄弟只有吃饭的时候说说话,平日便全靠运气。
今日母亲叫他到房中议事,虽然母亲不说是何事,可他也猜到几分,大概是关于大哥的,大哥失踪已有半月,音讯全无,不说母亲,就连他也十分着急,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整个金家都不好受,更何况若是大哥有个闪失,那么所有重担他都必须担起,如此以来,倒是搅了他的清净。
他到了母亲房外,正要敲门,却听见房中有争吵的声音,听声音是母亲和一名婢女,他眉头一皱,母亲向来不会与下人计较,今次怎会如此反常?
他放心不下,不等母亲回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后不由得吃了一惊,却见婢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只是说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金作天听了不由得道:“母亲,怎么了?”
金夫人听了二少爷的声音,神qíng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她道:“无非是下人惹得娘不高兴了。”
金作天相对温和,看那婢女如此惶恐,心中不忍,朝她说道:“你先出去吧。”婢女朝二少爷拜了拜,急忙退了出去,生怕夫人又要发火。
婢女离开后,金作天笑道:“母亲,什么事能发那么大的火?”
金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按着自己的太阳xué,让二少爷扶她坐下,她道:“想来是你大哥失踪多日,娘亲心绪不宁,脾气也大了些。”
金作天站在她身后替她垂肩,笑道:“大哥武功高qiáng,定不会有事的,何况往北一路全是我大元的天下,往南一行又有张将军沿路布防,大哥定不会有危险的。”
母子两沉默片刻,金夫人忽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跟何家来往得较多啊?”
金作天面上一红,轻声道:“大哥突然失踪,何家大小姐还曾闹着要自杀,她的妹妹没了主意,便与我商讨如何应对。”
金夫人看他如此羞涩,心中早已明白,不由得露出些许温和:“作天啊,你弱冠已有一年,也是时候寻门亲事给你了。”
金作天脸上红得更可怕了:“母亲,孩儿还小,最起码也要等大哥成了亲,才到我。”
金夫人笑道:“你大哥说不定这次游历江湖就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所以我还是比较担心你。”
说到此处,金夫人一扫方才的bào躁,竟开始话多起来:“想来江湖之中能比你大哥英俊的男子实在太少,而且他武功高qiáng,出生名门,多少姑娘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你却不比你大哥,你整日躲在房中看书,与姑娘一说话就脸红,娘亲还是更担心你啊。”
“娘亲,其实孩儿比较中意何家二小姐。”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喜欢的人。
“那何家二小姐娘亲也十分中意,一看便是贤惠,若非她对你大哥无感,我想你父亲定会将让你大哥娶了她的。”
萧玉山却没想到有人要取他xing命。
他在江湖本是无人知晓,只有金府的人对他有些认识,那么这些人为何会来杀他呢?
一个人;一群人。
一双拳头;数十把刀。
人都有恐惧的时候,恐惧会使人奔溃,使人放弃。
——但恐惧也会使人勇敢,使人忘记痛苦。
数十把刀,数十个武林高手。
一个人,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武器、没有灵魂,只有一双拳头的人。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因为生死就在下一刻,此刻不论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已徒劳,因为生命将在下一刻谢去。
既然终将要死,又何须苦苦挣扎?
静谧如死寂。
无风无雨无任何外物。
只有生命和生命的对视。
“你死,我们走。”持刀者终于开口,却冷如寒风。
“我走,你们走。”
“你不想我们死?”
“你们想不想死?”
又有谁会想死?这本是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可身在江湖,生死已由命,并非靠自己争取。
“既然你们都不想死,又何必来送死?”
持刀者一愣:“哟呵,好大的口气,任谁在‘蝉’的包围下都会乖乖求饶,你又有何能耐敢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