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唐小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竟然跳得飞快。
就连一旁小和尚红着脸与昕儿面对面坐着他也没有注意。
小和尚的脸实在是有些红了,当昕儿问他名字的时,他的耳根和脖子也红了起来,甚至说话的声音也都是红色的。
也许是小和尚身上散发出了巨大热量,望着李未雪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的唐小南慌乱之中去给小和尚把脉,一旁的萧玉山心中好笑:“唐小南的心跳和小和尚的一般无二,这两人不是父子,实在可惜。”
是昕儿打破的沉默以及一大一小的羞涩。
“我叫昕儿。”昕儿的声音清脆动听,落在小和尚耳朵里,简直比他念一整天的佛经还要管用,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他心里甚至好奇:“莫非我已练成什么绝世武功?已可抵御严寒?”
“你还好吗?”
唐小南想过很多开场白,却又都说不出口,只是别过脸去,低声问了一句。
若非李未雪武功高绝,这细若蚊虫的问候,着实让人听不清楚。
李未雪倒显得很是大气:“好也不好。”
听得她说不好,唐小南一惊:“何人欺负你了?”作势像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哼,唐小南,你莫要装傻,你知是谁欺负了我。”李未雪红着脸,面罩冰霜,这多少有些不大协调,萧玉山知她面红是真,故作冷漠罢了。
他牵着昕儿和小和尚的手来到了院子里,给屋内二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日前金少言送来的家具倒也丰富,院子里摆放着一座颇为大气的磨盘,三人来到院子,天空忽然落下了纷然大雪。
“下雪了!”昕儿手舞足蹈,她调皮地跑到不远处,揉起一团旧雪,朝小和尚砸去,小和尚猝不及防,方才的羞涩dàng然无存,定是要反击,将地上积雪抱成一团,正要朝昕儿砸去,谁料昕儿又是一个雪球砸来,小和尚被吓了一跳,手里大雪球一个不稳,落在地上,四散开来。
“略略略略,小和尚好蠢啊!”昕儿开心地笑着,小和尚不甘示弱,抓一把朝昕儿扔一把,昕儿躲闪不及,正中可怜的小脸蛋,当下哭了起来。
小和尚实在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赖皮,急忙跑过去,赔礼道歉,谁想他刚到昕儿身边,昕儿藏在身后的一团雪迅速丢进小和尚的衣服里,直冻得小和尚跳了起来。
“好笨好笨!”
欢声笑语,豆蔻年华,若非身处战乱,人间,该是多么美好?
萧玉山抬头望向不断落入人间的雪。
他像是在这些雪中,看到了一个人。
“我的童年,倒也如他们这般无忧无虑。”
“只是我的生父母是谁,师父从未告知于我。”
失神片刻,屋内的李未雪走到了院子里,看样子她方才哭过,跟着出来的还有唐小南,这小子一脸的不知所措,李未雪深吸一口气,走到萧玉山身边:“萧大哥。”
萧玉山“嗯”了一声:“你说吧。”
“未雪今夜要回五破岭见文将军,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雪越下越大,也越密,几乎看不到不远处玩闹的两个孩子。
萧玉山背着手朝前走去,他推开了后门,轻声说了句:“你便告诉文大哥,收复山河,至死不悔。”
由于昨夜的刺杀事件,本定于午后前往军营的金老爷取消了行程,萧玉山倒是没想到,只得待在屋内,读他那本晦涩难懂的经书。
许是将近年关,他总能听到屋外其他下人匆忙的脚步。
但他却觉得这些脚步未免过于频繁,他起身放下书,行至窗边,稍稍打开一些,他看到有个下人正盯着他的房间,萧玉山心中吃惊,莫非是老爷派人监视他的吗?
莫非自己的身份已经bào露?
他思前想后,也未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最后只好将昨夜的刺杀联系起来:“定是老爷以为刺客在府中有内应,这才对所有下人挨个调查。”
想通此处,萧玉山倒也不再惊慌,如今大雪纷纷,江面结冰,蒙古大军若想进攻,自是不大可能,他除了继续潜伏,倒也没有什么事qíng要做,刺杀张弘范的任务,目前还不是时候,他身居大军之中,布防严密,萧玉山虽痛恨蒙古鞑子入侵家园,导致国之不国,但也无法否认蒙古士兵的纪律乃是大宋军队无可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