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好做了下来,开始替萧玉山诊脉。
“他怎样?”片刻后,萧穆然忍不住,急忙问道。
杜神医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萧穆然:“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萧穆然正要破口大骂,但又担心影响他治疗,只好选择闭嘴,眼中全是关心。
过了不知多久,老头施施然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吓得萧穆然跳了起来:“死老头你要做什么!”
杜神医理都不想理他,走到门口,萧穆然以为他要走,连忙出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要逃走!?”
这时chuáng上的萧玉山似乎十分痛苦,眉头拧做一团,可他一声不吭,萧穆然浑身一震,这少年竟有如此坚韧的意志,如此迷糊模样,竟还能忍住剧痛不出一言。
他反身回到chuáng边,听得门口杜神医道:“你这一刀出手实在过于凶猛,已伤及他的五脏六腑,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咯。”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鬼知道接下来这个萧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可是亲眼见过萧穆然因为心qíng不好眨眼杀了十个蒙古士兵,根本不问青红皂白。
萧穆然只是扶着萧玉山,他今天出奇地没有发狂。
门外的三名女子第一次见老爷如此模样,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进屋问话。
直到她们听到老爷大吼一声:“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声音灌注内力,状若洪钟,直让人震耳yù聋,门外三女内功修为虽是不俗,但也抵挡不住,纷纷面露痛苦,红儿功力尚浅,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其余二女将她扶起,施展轻功朝远处飞奔而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老爷如此悲愤,心中疑惑那少年究竟何许人也,使得老爷如此看重。
三日后金少言猛然惊醒,身旁夫人喜极而泣,尖叫一声将他揽入怀中:“图儿你可算醒了。”金少言迷迷蒙蒙,还未清楚明白此时状况,他茫然去看母亲,发现她竟比往日要更加衰老,不由得柔声问道:“娘亲,怎的如此憔悴?”
夫人见他这般古怪,抹了抹眼角的泪,挽出一脸笑容:“图儿定是睡太久了,还未清醒。”
金少言这才一愣,低声问道:“我睡多久了娘亲?”
夫人叹了口气:“三天三夜。”
“已过了三天吗?”他苍白的嘴唇上仿佛在念着谁的名字:“这三日爹爹仍在忙吗?”
“你爹爹他最近在张将军帐中议事,不常回来。”
夫人发现金少言听了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他那双眸子里毫无聚焦,她爱怜地抱住他的头:“图儿,莫要多想,你爹他被封为贵族,当然要替皇上分忧。”
谁知金少言仍是不言不语,他脸色也渐渐苍白,轻轻从母亲怀里离开。
他一直不提萧玉山,倒是让人担心,夫人让人赶紧将大夫熬好的药端进来,下人很快进了房中,金少言看了他一眼,不知想起了谁,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下人的肩:“你为何那么傻?”
那下人被吓得不轻,打翻了药,浑身颤抖。
夫人心中伤心,起身将金少言拉到身边,让下人快去换一碗药,下人吓得连忙跑了出去,留下母子二人谁也不言,无人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金少言道:“娘亲,我饿了。”
夫人本要落下的眼泪被这句话变成了满脸的欢喜:“好好好,娘亲亲自下厨,替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叫化jī。”
夫人让丫鬟进房服侍少爷,急忙赶去厨房,做儿子最爱吃的饭菜。
她却没听到身后房中,金少言低声念道:“叫花jī却是他爱吃罢了。”
第二日,金老爷回了府中,他听金少言昨日已醒来,顾不得换衣服,径直往他房间走去,推开门,却是看到那个天真刚毅的少年如今像个愁怨的姑娘,手中握着一封信笺,上面写着三个字,金老爷看得清楚,是“冬未雪”。
他一时间弄不清楚三字含义,关心道:“图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金少言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勉qiáng露出个笑容:“孩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他说完正要起身下跪,金老爷及时将他扶起来:“你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好些休息,莫要再如此行礼。”
金少也也并不坚持,嗯了一声,复又回到chuáng上:“爹爹,孩儿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