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应了一声,飞快朝后院去了。
奇怪的是,过了许久都未听得一声惨叫,金老爷吓了一跳,莫非下人下手太重,打死了少爷不成?当下又急忙赶往后院,生怕金少言挨不起三十棍,谁想他赶到时,下人已打至二十九下,金少言瞪着眼睛,眼泪不断地流,却一声不吭。
见了此景,金老爷不知为何颇为欣慰,一时心软,朝下人挥了挥手:“都散去吧。”
他还未走到儿子身前,脖子忽然一紧,一人猛地朝他攻来,来势汹汹,当真不容半点qíng面。
他急忙反身拍出一掌,不敌对方力大,竟退了一步。
同时极为愤怒的声音传来:“你敢打儿子我就杀了你!”金老爷听得声音,不由得皱起眉头,随后又听到她哭着将自己推到一边,再看时,她已到了金少言身边:“图儿,痛吗?”
金少言看到母亲,这才哇哇哭出声来:“娘亲,痛死我了,爹爹好狠啊!”
金老爷闻言,方才的欣慰dàng然无存:“你!”他还想摆出父亲的威严,夫人猛地瞪了他一眼,他有苦说不出,只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死老头子,在大汗面前受了窝囊气,便拿儿子出气,等娘回去,定帮你出这口气。”妇女慢慢扶起金少言,看着他屁股上满是血痕以及此时苍白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可怜的儿呀,便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该下如此狠的手呀。”
金少言哭喊一阵,又不免担心被带到柴房毒打的萧玉山,让娘亲快些带他去柴房。
娘亲板着一张脸:“你都这样了还去关心萧玉山。”说着又柔声道:“你放心好了,我让你二弟去救他。”
金少言这才松了口气,昏倒在娘亲的怀里。
醒来时已是第三日的午时。
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唤着“山哥”。
萧玉山叹了口气:“少爷您高烧未退,还是不要多说话。”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少爷你屁股还疼吗?”
他不让少爷多说,又希望少爷能够回答他,此时极为虚弱的金少言笑出了声:“不疼了。”
萧玉山柔声道:“夫人请来了泉州所有的大夫,对少爷的屁股摆弄了整整一日。”
金少言闻言神qíng难过:“哎哟,丢死人了。”
萧玉山道:“却也是出奇的厉害,不到三日便全然不疼了。”
他说完,金少言才看清,萧玉山竟就躺在他身边。
“山哥你怎到我房来了?”金少言看了一眼此时身上的睡袍,古怪地看了萧玉山一眼。
躺在他身旁的萧玉山叹了口气:“少爷,此乃玉山的chuáng。”
“什么?”金少言瞪大了眼睛,才发现确实是萧玉山的chuáng,那股熟悉的皂荚味全然不是自己房中那令人作呕的檀香味道。
萧玉山笑道:“少爷高烧不退,迷迷糊糊下进了我房中。”
金少言脸上一红。
“现在几时了?”
“刚刚正午。”
金少言道:“平日里山哥起得最早,今日怎还在榻上?”
萧玉山道:“只因我的屁股没被人摆弄一日。”
金少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问道:“还疼吗?”
萧玉山吸了口气:“疼。”
“让我看看?”
他让萧玉山翻个身,轻轻脱下了萧玉山的裤子。
刚脱下,一股浓烈的腐烂味夹杂着血腥味让金少言差点没被熏死过去,他捂着鼻子问道:“山哥你屁股受了如此重的伤,怎还面朝上睡?”
萧玉山的下巴压着枕头,声音有些沙哑:“只因我胸口更痛。”
金少言吓了一跳,连忙将他身子侧着:“你胸口怎么了?”
他说着去解开萧玉山的上衣,刚解开第一颗扣子,便看到他的胸口缠满了布。
萧玉山惨笑:“原来老爷口中的五十大棍,指的是全身。”
金少言急忙跳了起来,许是牵动了伤口,眉头完全皱在了一起:“爹爹怎能如此狠心,寻常人的胸口被打了一棍,便气血翻涌,几乎死去。
“也许玉山皮糙ròu厚,下人也较为同qíng于我,便还不至于死。”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金少言哽咽道:“我去找大夫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