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衣与以前判若两人,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冷淡的模样,楚飞云几疑自己认错了人,不由皱眉道:“我跟你说话呢,还看书,这可很不礼貌啊!”
“咱们有什麽好说的。”柳衣头都没抬地丢给了楚飞云冷淡的一句,仍旧看他的书。
是啊!他跟楚飞云有什麽好说的呢?虽然从理xing角度说,楚飞云没做什麽对不起他的事,毕竟他们又没有什麽白头偕老的盟约,所以当他需要赶他走的时候,他是有这个权利的,但是一想到当时被驱逐时那种极度的担心害怕,他就从心底有点讨厌这个人了。
在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跟他说:这个人绝qíng地说把他赶走就赶走,一点也不顾念自己跟了他两三年,也不看在当时还算喜欢他(柳衣当时是最受宠的三公子之一,楚飞云多多少少总该有点喜欢吧)的份上,给自己多一点的生活费,好让他以後不用担心生计问题,这样就算不找饲主他也能自己过完下半辈子了,却只给了区区一百两,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他跟他在一起三年了,他以前在小倌馆时,他的夜宿收费是十两,不要求楚飞云比照他在馆里的费用,再按照他侍候的次数,给他结算一下遣散费,但至少,千来两银子的qíng分钱总要给的吧?结果却只给了区区一百两,不说像打发叫花子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关键是断了他的活路──要不是老天可怜他,在他遇难之前送来了北冥轩,他只有一百两,为了以後的生活,还不是得继续过卖身的生活?可是他年纪已大,还能卖几年呢?最後只怕根本没法攒够过完余生的生活费,还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所以,没对他的後半生做出妥善安排的楚飞云在赶走他的那一刻起,就相当於赐死了他,他现在之所以活的好好的,不是因为他楚飞云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碰到了大好人北冥轩,所以跟一个相当於杀了自己的人,他就算不把他当仇人,也不可能有心qíng跟他jiāo谈了。
当时楚飞云要能给他养活下半辈子的生活费,他也不会那样恐惧担心了,而不会那样恐惧担心,自然对楚飞云的厌恶也会少一点。
可是现在,那个曾导致他害怕恐惧不定的未来到底该怎样生活的绝qíng之人,竟然一点也没发现他曾经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痛苦,还能当作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和自己笑意盈盈,他不是自诩为欢场高手吗?能不知道他当时的作为给自己带来了多大伤害?如果说真的不知道,那就是说这人真的没心没肺至极──或者是因为位尊体贵,在大脑里没有关心他们这类低贱人的意识?反正他养过小猫的,後来有一天不见了他都难过了好长时间,一直担心它在外面有没有过的很好。而自己跟了楚飞云三年,丢弃之後再见自己时,第一句话别说表示歉意了,连真心地询问一句自己过的怎麽样都没有,甚至连担心的表qíng都没一个──真正担心的话,绝不可能笑的这麽欢畅──却还知道像以往那样命令自己配合他谈话,这让柳衣本来只是不想理的心qíng便因回想起这人的无qíng无义而霎时有些愤怒起来,想著是不是自己那几年把他奉承傻了,或者自大过了头,以为已经离开了的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毫无自尊地讨好他,那时候是为了在他手下讨口饭吃,现在可不用,所以他gān嘛要听他的话?所以该看书还照样看书,根本不管楚飞云的命令。
美人与野shòu24
第二十四章
看柳衣对自己这样冷淡,楚飞云脸上挂不住了,因为俊俏和权势,除了谢阑,他还没在别人手上栽过,不过谢阑那qíng有可原,他是世家公子,可是柳衣是什麽人,不过是欢场中人,现在竟然也敢对自己这样爱理不理了,这大概是因为攀上了比自己更有权有势的武林盟主北冥轩的缘故吧,要在以前哪里敢?而男人就最厌恶美人对别的男人殷勤,对自己爱理不理,那非常地打击自尊,於是当下不由颇有点不是滋味地道:“我自认没做什麽得罪衣衣的事吧?怎麽衣衣这样对待我?”
“楚大侠叫我柳公子就好,不要叫的这麽亲密,你我什麽关系也没有,叫的这样亲热会让别人误会的,特别是会让你的谢阑公子误会的。”柳衣继续用冷淡的口气道。
这话将一向在qíng场上顺风顺水的楚飞云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俊脸冷了下来,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北冥轩的人,但我此前赎了你,你走时不但给了你盘缠,还将卖身契给了你,不管怎麽说,我们相好一场,我够对得起你的吧?如今你攀到了qiáng有力的靠山,就拿这样的脸色对待你以前的饲主,是不是太让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