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身体猛然一颤,纳瑟惊奇地发现他对这个名字有反应,于是试探xing地再次呼唤,果然,那人拿剑的手有失力的迹象,就在纳瑟试图反攻想把人打昏之时,却被他缓缓扬起的脸怔住,那张依然布满伤痕的脸上不再是“人偶”般死气沉沉,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祈求与悲哀,空dòng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他在哭?
不,他在向自己求救。
纳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坚韧的在受尽折磨的时候也未曾求饶,连眼泪都不曾掉过滴的人,竟对他露出了祈求的表qíng,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他放下最后的尊严?
目光往下,才发现此人是多少的láng狈,全身的伤,有结痂的,有还在流血的,根本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腹部更是惨不忍睹,一道横在胸腹间的凹陷已经发紫,左腹上方血ròu模糊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点白色,纳瑟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那是刺出体外的断裂肋骨!
他的整片腹部淤紫一片,腹脐的牡丹微微颤抖着,花心断断续续地溢出点点血丝,极其刺眼,纳瑟的怒意顿时全部涌上来,他双眼变红的瞪向森仇一,无法想象森仇一到底用了多少药量才让眼前这个人再次站起来!
纳瑟的心脏仿佛被人揪紧般疼痛起来。
在然后背举起的手刀再也打不下去,怎么忍心再让他受到伤害?
14
握着长剑的手轻轻一颤,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咳,嘴里的血再也抑制不住地自紧抿的唇里喷出来,溅在纳瑟银色的铠甲上,格外刺眼。
“你在gān什么?快杀了他!”
森仇一的声音在数米远的地方响起,然虚晃的身子挣扎了下,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脚下却虚浮轻晃,对于纳瑟的攻击已然失去套路,纯粹乱砍一通,甚至辨别不出方向,纳瑟垂下拿着武器的手,不躲不闪地迎着对方刺来的剑,轻轻地唤了声“然……”
仿佛魔咒般,然的动作明显微顿,收不住攻势的身子就这么直直撞进纳瑟的胸膛。
纳瑟长臂一伸,轻松地握住他举剑的手,细瘦冰凉的触感令他深深地触起眉心,眼前的人早已脆弱到构不成半点威胁,仅是轻轻一拉,他虚弱不堪的身子便被拉进怀里,全然无视他的轻微挣扎,把人摁在胸膛,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然……”
怀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明显,他抬着苍白的脸微微张着嘴,好半天才用他沙哑的声音凑成几个破碎的音符:“纳……纳……瑟……”
不知何时起,纳瑟的心弦已被这个人的坚韧撩拨,只是发现的太晚。
纳瑟抱着他,却不敢抱的太紧,就算他不像龙延那样懂得医理,也知道怀里的人实在太脆弱,再经不起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更何况纳瑟还不知道他的身上哪里还有看不见的伤,只能轻轻地抚摸他的背,甚至完全无视站在不远处叫嚣的森仇一。
纳瑟眯起充满怒意和杀气眼睛……
一个将死之人又何需去在乎他在嚷嚷着什么?
“纳……咳咳……”
“嘘……”纳瑟的指尖轻轻地放在他微启的唇上,“你累了,休息吧。”
不知是因为明白了纳瑟的意思,还是真的到了极限,然的身体终于完全放松,手中的长剑哐啷落地,颤抖抽搐着的身子软软地靠在纳瑟的怀里,呼吸却显得很费力。
“他怎么样?”
“他的身体对千鸩产生了免疫和排斥,所以才能这么快清醒过来,之前也有过这种qíng况,当时我也下了很重的量,”龙延低眉叹道,“估计以后千鸩对他不会再有效果了。”
龙延放下然细瘦的手臂,yù言又止地看着纳瑟,最后咬牙道,“他的右手已经坏了,以后别说是拿武器,恐怕连稍重的东西也拿不了,说难听点,就是废了……”
“那他的身体……”
“伤的很重,就算马上进行治疗我也不敢打包票,只是若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纳瑟轻轻握了握然冰凉的手,把人推进龙延怀里,再看向森仇一的眼睛里染上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全身杀气四溢,令森仇一的呼吸赫然一窒。
森仇一盯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纳瑟,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身后的士兵们早已退后好几步,他恨恨地“啧”了声,上前几步直至与纳瑟之间仅剩一米之遥,喝道:“怎么?以为老子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