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做?”
纳瑟问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哽咽,他在责怪龙延的同时也恨自己的大意,他明明很清楚那个人身体状况,早应该怀疑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恢复,却没有多想,就因为对这感qíng的不确定,拒绝去面对,下意识地去忽略,甚至说着违心之言。
那人明明早就牵动了他所有感qíng,纳瑟却选择了逃避,只因执着于那份深埋了十年的感qíng。
刚踏进药舍的时候扑鼻而来的除了浓浓的药香外,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纳瑟身边的龙延登时脸色巨变快步走向最里的房间。
纳瑟紧紧地跟在后面,小小的屋子里十几个炉子上全是龙延特别调制的药,屋内冲刺的药味比外面更加浓郁,血的味道也清晰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纳瑟的存在,侍女们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木盆里的清水不用几秒就会变成鲜红血水从纳瑟的眼前经过,令他无法移动半分。
纳瑟几近崩溃地站在门边看着快速忙碌起来的龙延,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胸口,因为这里很痛,痛的无法呼吸,可他却深深地明白此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挣扎在痛苦之中。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才离开一会儿,为什么会这样?”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您离开没多久,他就醒了,可很快便开始不停地吐血,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我们想给他喝药,却怎么也喂不进……伤口不知为什么,再次裂开了……”说话的侍女脸上全是惊慌,泪水根本止不住。
“嗯唔……”
“啊!!”
侍女的惊叫与然的轻呼令纳瑟猛地一阵,他猛然抬头大步走向chuáng边拔开手忙脚乱的侍女,喝道:“怎么回事?”
“血……伤口……”
纳瑟眼眶充血的怒瞪着那只紧紧压在然上腹伤口上的手,侍女本应白皙双手jiāo叠在一起早已被血染成血色,可不论她怎么努力,血依然禁自喷涌出来,刺目的红令纳瑟阵阵晕眩,太阳xué突突地痛起来,却抵不过心里的疼。
然苍白的身躯以极弱的频率颤抖着,他徒劳地想挺起腹部,却因体力不足而不得不放弃,只能默默地承受从身体四八方传来的剧痛。
这是纳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面对这副残破的身躯,即便早已从龙延口中得知,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现实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走开……”
纳瑟推开那名手忙脚乱地压着伤口哭泣的侍女,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那双颤抖无措的手,再次沉声说道:“统统给我走开!”低沉却威慑力十足的声音立刻吓的侍女们哭着跪倒在地。
纳瑟懒得再理她们,掌下传来的稍动令他恐惧起来,耳边传来龙延来历的喝声“压紧点,再这么流血下去,肯定没救。”
纳瑟不敢再犹豫,手掌用力压住伤口,几乎可以感觉到内脏与血管的突突跳动,血正慢慢地浸湿他的手,眼前全是赤目的红。
“抬手!”
龙延的声音响起,纳瑟立刻抬起手,只见龙延将一块抹着黑糊糊药膏的纱布轻轻盖上那个伤口,然苍白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动起来,腰腹以最大力气挺起,脖颈弓起,整个人顿时绷起僵住,张开的嘴里除了溢出的血水发不出半点声音。
纳瑟眼睁睁地看着龙延双掌jiāo叠压着很快被血渗透的纱布用力按下去,迫使那人弓起的腰腹重重落回chuáng上。
“唔呃……咳咳……”
一声痛呼终于随着鲜血溢出,纳瑟怒瞪着龙延,又骂不出口,伸出的手也帮不上忙,只能心痛的看着chuáng上的人无助又徒劳的扭动。
半晌,龙延才吁了口气取下纱布,血已稍稍止住,只剩下微弱颤动和抽搐,他取过一块新纱布再次抹上黑色药膏递给纳瑟:“你来。”
纳瑟接过纱布,指尖有些颤抖。
“他现在的体质,伤口非常难愈,以前的伤姑且还好,可新伤总是很反复,特别是……从你身上转移来的那个伤……”
纳瑟浑身一颤,默默地把纱布盖在那个可怕的伤口上,掌下的身子立刻颤抖起来,密密麻麻的细汗从然的脸上身上渗出,纳瑟顿时有种想撤掉纱布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