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重新点起了烛火,角落里的大祭师早已带着扭曲的笑容气绝身亡。
而不断为燃输入内力的纳瑟却越来越虚弱,他的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却无人上前阻止,就连被抹除感qíng的暗卫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悲痛,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当纳瑟再次差点失去意识的时候,默默站在他身旁的暗卫终于下定先将人带回去的决心抬起手,不料纳瑟竟如同感应到般微微侧头,充血的目中充满了浓浓杀气,骇的他本能的后退,恭敬俯身:“属下逾越。”
“你还知道逾越了?”纳瑟冷冷的声音响起,“方才谁让你们擅自行动了?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楚满才是主子?”
“不!”暗卫立刻惶恐的曲膝跪下,隐藏在黑暗中的几名暗卫亦心生惧意,连气都不敢喘,虽然他们是直属楚满的部门,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才是楚满的主子,即便此刻被命令自我了断,亦不能反抗半分。
“刚才是谁动的手?”
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从暗处跳出,在纳瑟跟前跪下:“回陛下,是属下。”
“代号。”
“鸠。”
“退下吧。”
“是。”
如来时一样,瞬间消失在黑暗中,仅余暗卫首领依然恭敬地挺直腰板端正的跪着。
纳瑟抱着燃的身子再度陷入沉默,内力不断进入对方的身体,仿佛只要他的身子暖起来便会醒来般固执地重复着无用的事,然而不论过去多久,直至天边渐渐出现一道光芒,他的燃依然沉沉地睡着。
纳瑟突地喷出一口血水,心脏仿佛被捏碎般抽痛着,别人都懂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只是不想承认,无法面对罢了。
“燃……你很怕寂寞对不对?不如……我们一起为你陪葬,你看如何?”
“陛下!”
“呵呵……你们不是很衷心吗?”纳瑟挑高眉扫过所有人,“既然如此,就随我一同下地狱又如何?”
咒师护住自己的小徒弟,颤抖的说:“陛下,请您冷静!”
“冷静?我很冷静不是吗?”纳瑟的眼睛里露出残bào的笑意,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陛……”暗卫的话被生生哽在喉头,他的身子如闪电般闪至纳瑟右侧,堪堪抓住一只正yù伸向纳瑟的惨白的手,眸中凶光闪现。
纳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光移向旁边,不禁诧异地道:“她还活着?!”狐疑地看向咒师,又朝暗卫使了个眼色,“他就是黑神族神王?”
咒师点点头称是。
少女努力睁大眼睛,废劲地半抬身子,惨白gān裂的嘴唇轻颤着:“活……”
“她在说什么?”
纳瑟俯身过去,顿时瞪大眼睛,朝咒师道:“你过来,她说可以救燃!”
咒师闻言亦震惊不已,却立刻跑了过去,扶起少女把了把脉,道:“虽然刚才的咒术半途中止,却也多少产生了些作用,燃的血亦让她恢复了意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活不过七天,因为她的内腑已全部萎缩。”
纳瑟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腹部,虽然隔着薄薄的单衣也能清晰的看见那深深的凹陷,大概是因为长期昏迷又得不到照顾故使得脏腑萎缩变形,再加上被长时间的吸食鲜血,使她的身体得不好良好供血,所以早已虚弱不堪,若非燃的脐血,便会在毫无意识下死去。
“咳……呃咳咳……”少女缩在师的怀里痛苦地咳嗽,呼吸忽轻忽重仿佛随时会断,好半晌稍稍平稳,虚弱地说,“我们一族……拥有……咳……特殊能力……能……能接受……他人的……伤病……咳咳……”
纳瑟看向咒师:“这……”
咒师摇了摇头道:“我曾听说过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类,千年前曾有人试图占己有而引发战争,当时的两大族群因此灭亡,而这个种族也消失在战乱中,没想到他们的血统竟依然存在于黑神族中。”
少女虚弱的点头:“我的祖先……被当时的……神王……所……救……只是我们的血统已不再……纯……所以……并非所有人都……遗传到……这……咳咳……我要死了……我想……帮你们……求你们记……记住我……”泪水溢出少女的眼眶,“我的……名字不叫……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