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眼泪滑落,肃君彦擦了擦泪道:“那qíng蛊,让人好生难受,我怕我熬不到下回你来,现在连师傅都不待见我了,我也回不去长安家里。”
刘琛抱紧了他,柔声道:“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皇上的家在皇宫。”
“你可以随我回去啊。”
“我不回去。”肃君彦目视远方,“我不喜欢皇宫,我就喜欢云台山,云台寺,等皇上走了,等我熬不住了,我……我就葬在这云台山里,陪着师傅和师兄弟们。”
刘琛的胳膊紧了又紧,“我们去城里逛逛吧,你送送我。”
“行。”
两人来到山下的徐阳县城,县城里一片肃穆,不似平常热闹,肃君彦觉得有些奇怪,走到城门口,见守城官兵都穿上了孝服,问刘琛道:“这是怎么了,官兵穿孝,可有国丧?”
“不知道。”刘琛一摊手:“你问问就是了。”
“这位大哥。”肃君彦问一个守门的军兵:“你们为什么穿孝啊?”
那军兵不说话,指了指城门边。
肃君彦走过去,看到城门边的讣告,一看之下,嗫呆呆楞在那里,再也挪不动步了。
“哥,你怎么了,走啊。”刘琛推着肃君彦来到街角。
肃君彦看着刘琛,眼里蓄满了眼泪,他扑通跪在地上,低声道:“皇上。”
刘琛拉起肃君彦,微微一笑:“不是皇上,是先帝。”
“为什么?是为了我么?”
“是啊。”刘琛坏笑道:“爱妃怎么报答朕一片痴qíng啊。”
“不……我和你回去,我和你回长安。”
“别胡说了。”刘琛正色道:“你以为皇上是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么?先帝既死,新
帝即刻就会继位,现在回去,就是真找死了。”
“谁是新帝?”
“当然是我儿子,当今太子殿下,刘宣。”
“皇上。”肃君彦百感jiāo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再是皇上了,哥哥叫我小琛吧,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刘琛道:“我说了,会给你一个家,这里离云台寺太近,不方便,我们去个远些的地方,有山有水的地方,安个家,你说好不好?“
“好……好……”
晋东栾城郊外,两人安下家来,种种花,养养jī,卖卖菜,日子很是安乐,一晃便是数年。
几天没打牙祭,刘琛看着一桌子的素菜,苦着脸道:“哥,能赏些ròu吃么?”
“有啊。“肃君彦把菜送进嘴里,”生的,我嫌累,不想炖。”
“我炖啊。“
“你。”肃君彦满脸的不屑。
刘琛从厨房里拿出一大块ròu,转转,看看,也不知道从何下手,索xing拎着ròu就出了门。
肃君彦也不管他,自己吃的倒挺高兴。
“咚咚咚“有人敲门。
肃君彦没理,“咚咚咚”又是三声。
“谁啊。”肃君彦知道不是刘琛,放下筷子,走去开门。
“哥,是我。”
“林贤。”肃君彦惊喜万分,把林贤让进屋里,“你怎么来了?”
“和皇上告了假,过来看看你。”
“你自己来的?”
“随从都留在别处了,只有我自己。”
“吃饭了吗?”
“还没。”
“来,吃饭。”肃君彦给林贤摆上碗筷。
“爹娘还好吗?”肃君彦问。
“都好。”
“好弟弟,我这辈子尽不得孝道了,爹娘就拜托你了。”
“哥哥放心,我应该做的。”
兄弟两个边吃边聊,不大一会儿,就听刘琛喊道:“开门。”
“来了。”林贤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刘琛看到林贤,很是一愣。
“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刘琛三步并作两步把手里的热碗放在桌上,手指捏着耳朵,“妈的,烫死我了。”
ròu香扑鼻,肃君彦笑问:“你去哪儿了?”
“隔壁张大妈家,她教我炖ròu,我给了她一半,下次我自己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