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黑暗中,刘琛揉揉被打得生疼的胳膊,柔声道:“肃哥哥,我喜欢你。”
“浑说”自己拉上裤子,正色道:“你再若如此,你我师兄弟的qíng分也就尽了。”
还好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刘琛看不到自己红得发烫的脸,更看不到似乎要跳出自己胸腔的那颗心。
刘琛轻声一叹:“我知道你只想当和尚,可当和尚又有什么好,我跟你说,你这辈子,想当和尚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最后两句话,竟似咬牙切齿般的说着。
“你……”自己拂袖离开,到林子里练功去了,看上去,好像是生气,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不过是害怕罢了。阳光拂面,自己呆呆坐在树下,茫然望天,一转眼,看到刘琛痴痴的双眸。
“肃哥哥”刘琛走过来,蹲在自己面前,握住自己的手:“你看着我,肃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回长安,那儿比这儿好玩儿多了。”
“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再别跟我说这些浑话。”
甩手走远,耳边传来“恨恨”的喊声:“肃君彦,你休想当和尚。”
自己搬着铺盖卷儿回到原来住的大通铺,刘琛没来找他,也没再出现。
一晃二年……
肃君彦的脚步停在山道上,直到走远的师弟们喊他,才缓过神来,心有些疼,也有些乱。
傍晚,肃君彦来到方丈慧慈的禅房,跪倒在地:“师父,您就让君彦剃度吧。”
慧慈面露难色:“君彦,你……还是等等吧。”
“为什么,君彦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还有什么可等,为什么要等。”
“君彦,你先起来。”
“不,师父”肃君彦双手合十道:“您若不答应给君彦剃度,君彦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君彦……”慧慈看他神qíng坚定,也自来了解这个徒弟,知他xingqíng温和内敛,这般“bī自己”答应也确实是着了急,长叹一声道:“你若想跪,就跪吧。”
七日水米不进,若不是肃君彦这样的身体底子,早就支撑不住了,慧慈于心不忍了,只得说道:“好吧,下月初一,你便可以剃度了。”
“多谢师傅“肃君彦喜极磕头,头一晕,险些昏倒。
板着手指数着二十几天的日子,肃君彦穿上白色的僧袍,听着钟声走进正殿,匍匐,跪地,参拜,诵经,剃度的程序有条不紊,戒香泛着火光,肃君彦闭上眼睛,等着这最后的疼痛。慧慈方丈双手轻抖,刚要印下第一个戒疤,轰隆一声,寺门被撞开,铁甲骑兵跑进寺来,将正殿围了个严实。慧慈默默叹了口气。寺门外,一个英俊威武的少年将军马打盘旋,高声喊道:“肃先生,故人相请,请肃先生移步皇家驿站。”
肃君彦一怔,但也听到那将军喊的是自己,他走过去,看了看被撞坏的山门,问了声:“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将军下了马,抱拳又说了句:“肃先生,故人相请,请移步皇家驿站。”口气很是恭敬。
“故人相请也不必撞坏山门吧。”肃君彦皱眉道:“请教将军,是哪位故人?”
“这……”少年沉吟着,“您去了就知道了。
“今日是贫僧剃度出家之日,若真是故人,改日再聚吧。”说完,肃君彦转头要走。
“肃先生留步。”少年将军出手拦阻,臂上用了内力,“对不住了,肃先生,末将林贤,奉旨来请肃先生前往皇家驿站,皇命难为,请肃先生不要为难末将吧。”
肃君彦一抖僧袍,震开林贤的手,不快道:“奉旨?奉谁的旨?”
林贤无奈,只得拿出身上那卷huáng绢:“云台寺俗家弟子肃君彦听旨。”
慧慈带领众僧来到林贤面前跪了下来,见师父跪地,肃君彦也只得屈膝跪下。
林贤又再念道:“肃君彦欺君罔上,违抗皇命,令羽林军将其押回皇家驿站,听候发落。钦此”见肃君彦没有回应,林贤只得低声道:“肃先生,您……接旨吧。”
肃君彦抬起头来,茫然看着林贤,一动未动。
林贤低低咳嗽了一声,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他把圣旨jiāo给慧慈:“方丈,皇上说,您会说服肃先生来的。”